琉璃一开始并不叫“琉璃”,他只是被捡回来的少年亚雌中某个姿色比较好的“商品”,他被黑市里的虫称呼为“红色头发的小家伙”。
他没有名字。
“嘿!那个红色头发的小家伙,过来给老子拿酒!”一个五大三粗的雌虫醉醺醺地躺在脏兮兮的沙发上,他脚边、手边是各种垃圾,营养剂、包装纸、塑料袋、酒瓶……乱七八糟的杂物堆在一起,整个室内都弥漫着一股酒气。
“来了。”
红发的小亚雌看起来也就十来岁的模样,他长得很好看,但是因为常年的营养不良以及过重的劳力导致他身材瘦小、肤色苍白,眼眶内陷,看起来像是一只可怜巴巴、向着路人乞食的小老鼠。
小亚雌很小心地将架子上的酒水拿了过去,见雌虫并没有多搭理自己的心思,便立马小跑地坐在了房间的角落里——很暗,几乎无法被灯光照到,地上铺着一层有些年份的毯子,因为主人的无能为力,这毯子上粘着污迹,散发出一股陈年的腐朽味儿。
他小心翼翼地从毯子里扒拉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册,这样的东西在黑市只能被称作是垃圾,但依旧被小亚雌捡了回来,当做是宝贝似的藏在他的小窝中。
借着少到可怜的光,他伸开苍白的手指将书页翻开。
这是一本拍卖会的介绍册,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份了,里面有很多小亚雌没见过的东西,不,正确来说这里面的每一个东西都是他没见过的——巴掌大的钻石、黄金的王冠、昂贵到数不清零的茶具……
虽然纸张边缘有很多的损毁,但这并不能掩盖图画中各个器物的璀璨夺目,直到小亚雌翻到下一页时忽然停滞住了目光。
那是一张灯盏的照片,看起来是一件完美的工艺品,或许它的作用不是照明,而是被收藏家们花大价钱买回来,然后束之高阁、摆在无法被碰触的密室中,无他——这盏灯太美了,美得让小亚雌隔着书页都有些不好意触摸。
“真好看。”
他说。
小亚雌认得字,他从黑市中醒来的时候整个记忆一片空白,但该明白的常识还在,所以有时候他会猜测自己可能是富贵人家的小虫崽……当然这些仅仅是想象,他知道自己不是,毕竟在黑市小心生活了快两年了,却从来没有见过有虫来找他。
——他不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小虫崽,而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可怜。
顶着一头毛茸茸红色短发的小亚雌揉了揉眼睛,他的视线还紧紧盯着书页上的那盏灯。
太漂亮了,漂亮得让他想要拥有。
“琉璃做的灯?琉璃是什么呢……”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嘀咕着,他想了想,指尖却舍不得从书页上挪开,在停顿了很久之后,才点了点指腹,自言自语道:“他们都有名字,我应该也有一个名字……琉璃,我叫琉璃。”
他希望自己也能像是拍卖册中的灯盏一样那么漂亮,漂亮到会被捧在手心里好好爱护。
忽然,沙发上的雌虫又用粗粝的嗓音喊道:“红头发的,酒喝完了!再给我拿一瓶子来!要那边的进口货!”
“好,这就来!”小亚雌是被作为仆人或者战利品的作用生活在这里的,他每天的任务就是伺候屋里的雌虫,打扫卫生、搬运酒水,唯一令他庆幸的是房屋的主人并没有暴力倾向,他不会像隔壁那个褐色头发的家伙一样天天挨打。
将怀里的进口酒水抱了过去,小亚雌在临离开前小声道:“我有名字了。”
躺在沙发上的雌虫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,“哦?叫什么?”
“琉璃,我叫琉璃。”
“噗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雌虫满脸醉意地放声大笑,他蒲扇似的大手拍着扶手,就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,“琉璃?你叫琉璃?哈哈哈哈,红头发的小鬼,你要知道,在这个地方,不会有虫在意你叫什么的。”
说完,雌虫再一次举起酒瓶对着自己灌了进去,一边喝一边嘟囔道:“还给自己起名字?谁会记得……不过是个小鬼而已……”
小亚雌再一次默默地缩回了角落,就好像从来不曾发生过刚才的那一幕,但是“琉璃”两个字眼却被他深深地刻在了心里,即使未来的数年中依旧没有任何一个虫这样称呼他。
但是他告诉过自己——我叫琉璃。
这个称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使用的呢?
是他几近绝望,又获得了新生的那天。
同时,那也是他第一次发现有虫的声音能那么好听,不是抽烟、喝酒后的粗粝,不是洋洋洒洒在阴暗街道的吼骂,不是掺杂着诡异温柔的勾缠……那道声音有些冷,像是碎了的冰碴子落在了玻璃窗上,带着寒意,是一种他不确定怎么描述才更合适的声音,好听到令他无法做出任何思考,只知道呆滞地望着对方,整个耳道里都回荡着“琉璃”二字。
那天是什么时候?
是他刚刚成年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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