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对啊,他们在墓园埋他下去的时候,我听到泥土扑通扑通掉在棺材上面的声音。&rdo;
他的脸上出现泪滴,仿佛他的脸是吸潮剂,可以从空气里吸收湿气。
&ldo;你是在我来你家之前还是之后告诉你妈妈的?&rdo;
&ldo;之后,我想是之后,是你来我家之后。她说要是我敢跟任何一个人说,他们就会马上送我去坐牢。&rdo;
他低下乱发纠结的脑袋,然后目光在我身上由下慢慢往上移。
&ldo;现在他们会把我送去坐牢吗?&rdo;
&ldo;佛兹,我不知道。你确定礼欧&iddot;卜贺不是你跟艾尔杀的?&rdo;
这个念头似乎吓倒他了。
&ldo;我们为什么要杀他呢?&rdo;
我可以想出好几个原因:礼欧&iddot;卜贺一直运气很好,他们一直运气很背;他娶了地方上最有钱的女人当老婆,又和最漂亮的女孩子搞七捻八,把她弄大了肚子,可是却让艾尔跟佛兹背黑锅。
我的沉默让佛兹警觉起来。
&ldo;我发誓我没有杀他。我可以用《圣经》发誓。&rdo;桌上真有一本《圣经》,于是他把手放在它黑色布面的封皮上。&ldo;你看,我用《圣经》发誓。我这辈子从来没杀过人,我连设陷阱抓小栗鼠都不喜欢,连摔死蜗牛都不愿意,它们全都有感觉啊!&rdo;
他又呜呜大哭起来,或许是有感于蜗牛的死和小栗鼠所承受的痛苦。在他泪水泛滥的哭泣声中,我听到街上有车声,于是从前窗往外看。一部白色旧车在路边我的车后停下。史诺太太钻出车门,怀里抱着一个厚重的大纸袋。她穿着长裤,外面罩着雨衣。
我走到屋外,把身后的佛兹关在里面。他母亲一看到我,倏然停下脚步。
&ldo;你到底想要干什么?&rdo;
&ldo;我刚刚跟你儿子谈过话。&rdo;
&ldo;我就是不能离开我家一步!你就不能不来骚扰他吗?&rdo;
&ldo;我哪有骚扰他?佛兹跟我说,礼欧&iddot;卜贺的尸体是他埋的。我知道他也告诉你了,所以我们不要再争论此事。&rdo;
&ldo;胡说八道!他是在胡说八道!&rdo;
&ldo;我想不是,&rdo;我说。&ldo;今天下午我们把礼欧&iddot;卜贺挖出来了。虽然我们还不确定,不过我想他已经死了十五年了。&rdo;
&ldo;你是说,我儿子一直都知情,可是却没告诉我?&rdo;
&ldo;他昨天不就告诉你了吗?&rdo;
她咬咬唇。
&ldo;他是告诉了我,可是我还以为是他自己乱编的故事。&rdo;她的脸庞警觉似地一亮。&ldo;或许他真的是自己乱编的,他的脑袋瓜里总是有一大堆故事。&rdo;
&ldo;史诺太太,那个死人可不是他自己捏造出来的。&rdo;
&ldo;你确定那个人就是卜贺船长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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