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靖东觉得自己是疯了。分开这么久,那些惦念和喜欢一点没有淡去,反而变得更加清晰浓厚。
距离和时间让他渐渐看清楚一件事。
陈靖东不是同性恋,他只是喜欢方坤而已。这个人拴住了他所有的感情,眼底再也容不下其他。
陈靖东计算着时间,去方坤的床上躺了躺,起身的时候将床单恢复如初,丝毫看不出痕迹。
他还在书桌上看到一个令他特别惊喜的&ldo;礼物&rdo;。
一张草稿纸上,零星几个他已经看不懂的数学列式,其他地方密密麻麻写的都是三个字&ldo;陈靖东&rdo;。那些笔划有的端正有的凌乱,有的轻柔带过有的力透纸背。陈靖东几乎能看得到,方坤坐在台灯下,或是咬牙切齿或是心怀喜悦写字的模样。
他不敢把这张纸带走,哪怕他想的要命。
用手机拍了照片,陈靖东关了台灯悄悄退出了房间。
怎么样来的怎么样又回了部队。他不敢去见方坤也不能,三年的约定,他不会坏了规矩,干扰少年的决定。
只是这一趟也不是没收获。他知道了方坤现在的心意,收到了他哥大发慈悲传给他的照片。心满意足。
在机场候机的时候,陈靖东又收到陈靖西发来的一张照片。有点眼熟有点好笑,还有点说不出的心酸。
是那张他年轻时候跟高游勾肩搭背的合照。当初给方坤用老手机时候发现的,被小孩一直藏着。只是眼下,高游的脸被p成了方坤的脸。
照片p的并不好,能看出来那些痕迹。任是谁一看都知道这不是原版。就仿佛那些追星成痴的歌迷影迷会干的脑残事儿一般。
&ldo;在小坤手机里看到这个。你俩这劲头,我也是服气一百年。&rdo;
陈靖东坐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里,拿着手机笑的像个傻子。
第四十五章
高考那几天,陈靖东头一次请了四天的探亲假。
知了在大树上没完没了的呱噪,整个学校大门口都是焦虑心急翘首以盼的家长,没有人大声喧哗,偶尔的窃窃私语将那种压抑紧张扩散的到处都是。
陈靖东蹲在外围的花坛上抽烟。只是这么守着,心里也就定了一些,不会胡思乱想。
每天在开考后去,散场前离开。方坤不知道他的到来,陈靖东也不知道少年考的怎样。
这两年半,两人心有灵犀的不通电话不发消息。除了方坤十八岁生日时候,陈靖东托他哥给小孩买了个礼物,再无任何的沟通互动。
动了心难免就会惶恐。
陈靖东有时候情绪低落也会想,是不是方坤已经放下了。他还那么年轻,身边有无数的可能和同龄人的吸引,自己并不是那个最好的。
有患得患失,也有自我安慰。时间不紧不慢的跑,将一切抛在身后。
最后一天考试结束前半小时,楚荣打了他电话。
&ldo;东子,你小子也真是狠心。当时疼的跟儿子似的小方坤,高考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回来照个面?&rdo;
陈靖东躲到僻静处,掐了烟蒂:&ldo;部队上事儿多,再说不是还有你吗?&rdo;
楚荣呼口气:&ldo;哥们儿昨天晚上去看你家小孩了,说是发挥还不错。哎东子,你家小孩牛逼大发了,说是有个什么数学竞赛得了第一名,全国啊我艹!高考加分的!&rdo;
陈靖东特骄傲:&ldo;方坤很聪明。&rdo;
&ldo;哎其实我觉得他报a大可惜了。倒不是说咱a大不好,可是要能去国外深造,最起码去首都北京,感受一下那边高等学府的浓厚氛围,以后前途更光明。啧啧,这小孩就这点不好,一个小爷们儿咋这么恋家。&rdo;
陈靖东实在忍不住那些喷涌的笑意,弯了嘴角:&ldo;他喜欢a市。&rdo;
&ldo;对了,差点忘了跟你说正事。&rdo;楚荣哎了一声:&ldo;小孩他爸一个月前来过一次,倒是没非要把小方坤带回r市,可是他居然跟他儿子伸手要钱!我了个大草!&rdo;
临走之前,陈靖东给方坤留了张卡,学费生活费的存了将近十万,此外也跟陈靖西私下里打了招呼,万一钱不够他先垫着,回来还。
&ldo;方坤给了?&rdo;
&ldo;哪能啊。&rdo;楚荣啧啧称奇:&ldo;也是赶巧了,不是我刚好碰上,估计小孩都不打算告诉我。那天我琢磨着好久没联系有违东哥嘱托,下了班就开车去他们学校了。正好碰着校门口老子跟儿子伸手。小方坤也是个狠角色,我听的不是很全乎,大意就是,他一个小孩哪有钱,想让他跟陈家借,他没那么厚脸皮。&rdo;
陈靖东不关心方伟,可是他怕方坤受影响:&ldo;他爸就罢手了?&rdo;
&ldo;哥们儿特意找人盯着,嘿,那人真就回了r市,也没再纠缠,看不懂。&rdo;楚荣想了想:&ldo;对了,我依稀听到小方坤他爸说什么人命关天。&rdo;
眼皮跳了跳,陈靖东看了眼手表,速战速决:&ldo;成。我这边还有事儿,回头请你喝酒。&rdo;
&ldo;我可等着哈。&rdo;楚荣嘿嘿笑:&ldo;再有几分钟估计就考完了,记得给小方坤打个电话。那小孩就剩一张嘴了,我问他想不想你,死活不承认。把咱楚帅当大傻子呢。我看小方坤这么黏你,干脆认你做干爹算了。&rdo;
挂了电话没多久,考试结束的铃声响了。陈靖东的心跳陡然间加快,几乎窜出喉咙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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