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哈日珠拉,我求你件事。&rdo;乌塔娜的脸隐在昏暗不明的阴影下,声音低哑而又空洞。
&ldo;什么事?&rdo;
&ldo;听说我妹妹苏泰降了?&rdo;
&ldo;是。&rdo;
&ldo;那么……我在这里求你……&rdo;她突然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,在我惊讶间,竟是强撑着跪伏在床头,&ldo;求你,恳请大汗,把苏泰……许了我家贝勒爷!&rdo;
求你……把苏泰……许了我家贝勒爷……
&ldo;济尓哈朗的大福晋仍是没好转么?&rdo;皇太极漫不经心的问话打断我的思绪,我茫然的转过头来,脑子里晃动的全是乌塔娜跪伏的削瘦身影。
把苏泰许给济尓哈朗!
只有自知大限将至,才会如此忍痛哀求吧!
希望妹妹能够代替自己,延续幸福……长久的陪伴在自己心爱的男人身边。
怎么那么傻呢?我怔怔的想,深爱一个人是可以随意被取代得了的吗?纵然相似又如何?她都没有问过济尓哈朗愿不愿意,便一厢情愿的做出了决定。
&ldo;悠然!&rdo;皇太极紧张的唤了一口,倏地丢下扇子扑了过来,捧住了我的脸,&ldo;怎么哭了?&rdo;他焦急的凝望着我,眼中盛满担忧和自责,&ldo;想家了?不……你别……别丢下我!&rdo;他迟疑的说完最后那句低语,慌张的神情一览无遗。
&ldo;不……不是。&rdo;我抽噎起来。
其实傻的人又何止乌塔娜一个,我同样也是……
&ldo;昨天乌塔娜恳求我,把林丹的多罗福晋许给济尓哈朗……她只怕是撑不过这个月了。&rdo;我的眼泪流得更凶,怎么也止不住。
皇太极似乎已是方寸大乱,边拿帕子替我拭泪,边胡乱应道:&ldo;那便应下就是了,多罗福晋本就是她的妹妹,许给济尓哈朗合情合理……&rdo;
&ldo;不……&rdo;我哽咽,强忍着收住眼泪,目光牢牢的盯住了他,有些心痛,有些惘然,&ldo;你没见过苏泰,所以才答应得如此慡快……苏泰她、苏泰她……她的长相……&rdo;我咬着唇,直到牙齿将唇咬出一排深深的牙印。
&ldo;我知道,我知道……&rdo;他似乎还是不能明白我在说些什么,却为了安抚我的伤心,一个劲的说,&ldo;总之,我准了,你回头转告济尓哈朗家的,等多罗福晋一到盛京,我便替她和济尓哈朗完婚。&rdo;
&ldo;皇太极!&rdo;我又气又急,噌地从炕上跳了起来,眼泪早没了,取而代之的却是钝刀割肉般的痛。
说不出口,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吗?可是……不问的话又怎知答案?
我张嘴结舌,想着该如何挑选用词,尽可能装出波澜不惊的姿态把苏泰的事讲出来。
&ldo;瞧你!憋得满脸通红!不过是件小事,至于把你急成这个样子吗?&rdo;皇太极似笑非笑的望着我,见我木头一样直挺挺的半跪在软席上,忙拖我起来,&ldo;不许跪着,小心伤了膝盖。&rdo;侧着头睃了我两眼,忽然无奈的叹口气,&ldo;你呀……&rdo;
他拖长了声音,转身走到书案旁,在一堆奏折中翻了一阵,最后抽了一卷纸轴递给我:&ldo;我知道你想说什么,你的心思全写在这上头呢。&rdo;
我挂着泪痕,困惑的瞥了他一眼,见他目光温柔,不似玩笑,便伸手接了过来。
卷轴缓缓展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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