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途,壬午食人,雨。(《合集》20956)
……食众人于泞。(《安明》2688)
宁食于商。(《屯南》3963)
其食右工。(《合集》29686)
月一正,曰食麦。(《后》下15)聚食者包括有人、众人、宁、右工等。宁为族地名。甲桥刻辞有&ldo;宁入十&rdo;1,记宁族向商王朝纳贡了十龟。别辞又有&ldo;大令宁&rdo;2,当指宁之族众,犹它辞之言&ldo;大令众人&rdo;3。又有&ldo;今六月宁至&rdo;4,是宁族之人来至商。&ldo;宁食于商&rdo;或指宁族众聚食于商郊。右工是工官,为贱官。《尚书&iddot;酒诰》&ldo;惟殷之迪诸臣惟工,乃湎于酒&rdo;,旧注谓诸臣与工均属尊者&ldo;其下列职众官&rdo;。这类普通族众或贱官的聚食,卜问及天气的晴雨,可见不在屋内,是在野外举行。&ldo;月一正,曰食麦&rdo;,则表明有的聚食定在冬闲农隙月分举行。为社会中低阶层的聚食作出占卜,说明聚其民而食之,虽构成了一大民俗,却又受限于官方的许可,不能随意举行的。
商代中低层社会的聚食群饮,性质颇类于礼书中说的&ldo;乡饮酒&rdo;5。后者据说是在岁十二月大蜡之时,&ldo;以礼属民而饮酒于序,以正齿位,于是时,民无不醉者如狂矣。&rdo;6封建社会经学家谓此是&ldo;为民三时务农,将阙于礼,至此农隙而教之尊长、养老、见孝悌之道&rdo;7,乃出于一种社会的&ldo;礼教&rdo;,以此来粉饰太平祥世和统治者的&ldo;德政&rdo;。然以商代社会论,甲骨文有大量&ldo;丧人&rdo;、&ldo;丧众人&rdo;、&ldo;丧工&rdo;的占卜,他们的&ldo;荡析离居&rdo;8而流失亡散,颇构成必须正视的一大政治现实问题,《礼记&iddot;王制》说的&ldo;食节时事,民咸安其居&rdo;,大概是商代贵族统治集团&ldo;食人&rdo;、&ldo;食众人&rdo;、&ldo;食右工&rdo;的直觉出发点,也是因俗施政的具体手段,准许一点有限的聚食群饮机会,多少能使社会基层忍耐役使,而得苟安于&ldo;醉狂&rdo;的麻痹状态之中,这与上层社会的筵席宴飨,完全是性质不同的两回事。
1《礼记&iddot;王制》。
2《左传&iddot;哀公元年》、《史记&iddot;吴太伯世家》。
3《逸周书&iddot;文传》引。
4《孟子&iddot;滕文公下》。
1《1978‐1980年山西襄汾陶寺墓地发掘简报》,《考古》1983年1期。
2《定州发现商代大型方国贵族墓地》,《中国文物报》1991年12月15日。
3《泾阳商末古墓群出土一批礼器》,《中国文物报》1991年9月15日。
4《殷墟发掘报告(1958‐1961)》,文物出版社,1987年。
5《安阳小屯村北的两座殷代墓》,《考古学报》1981年4期。
6陈梦家:《殷代铜器》,《考古学报》第7册,1954年。
7陶正刚,《山西出土的商代铜器》,《中国考古学会第四次年会论文集》,文物出版社,1985年。
1《甲》2121。
2《北美》1。
1《礼记&iddot;内则》。
2《屯南》60。
1《孟子&iddot;滕文公上》。
2《尚书&iddot;洒诰》。
3《屯南》42。
4《库》209、《乙》6386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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