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一道崩碎的声音,永夜皇的面具竟是裂开一条缝。女人无力地捂着额头,似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玄狐的问题。
玄狐一脸疑惑地询问着永夜皇:“你为什么要打自己?”
“因为我在烦恼,很烦恼,非常烦恼。”永夜皇放下手,面具碎了一地,“就像一个人想要学飞,但他不仅没生翅膀,连内力是什么都不知道,我是要怎样教他飞啊?!”
“烦恼……是什么?”
“就是……”永夜皇极力组织着语言,“一种情绪,一种感情。你的内心会很闷、很乱、不顺、难以平静,就像……你不知道为什么无法用剑谱学剑,想知道却又始终想不明白的感觉。”
“原来……那种感觉,是烦恼。”玄狐若有所思地念叨起来,“烦恼……烦恼……”
啪——
“你做什么?”永夜皇莫名其妙看着玄狐,“你为什么要打自己?”
“我在领悟烦恼。”玄狐放下手,露出额头上的红印,“但我只感到痛,并无你所说的感觉。”
“这么打,不痛才奇怪……”永夜皇哭笑不得地说道,“你想体验烦恼的感觉,不如将剑谱拿出来,对着剑谱学习剑招。”
“为什么要多此一举?”玄狐不解地说道,“我已经讲过,我无法用剑谱学剑,这样做毫无意义。”
“我现在教你另一种感情。”永夜皇微笑着对玄狐说道,“叫愤怒,好像心中有一团火在烧,让你非常想要一拳打过去。”
“我感觉你在生气。”玄狐一脸不解地看着她,“为什么你要生气?”
永夜皇深深吸了一口气,扬起一抹春风般的笑:“若你想体验烦恼的感觉,别多问,照做。”
“嗯……”
玄狐应了一声,从身上取出古岳剑谱,专注地看了起来。永夜皇舒了一口气,剑指划过掌心,抽出一根血丝,绑在琴柱之上。
调正了音位之后,琴声再度响起,清幽低鸣,平缓宁静,阴森昏暗的魔殿模糊扭曲,两人瞬间置身于西湖断桥之上。
玄狐注意到四周的变化,抬眸看了一眼永夜皇。微寒的剑意拟作纷落的雪,银装素裹的断桥对照的,正是在看的剑招——残雪封桥。
“剑意?术法?雪?”玄狐好奇地接住一片雪花,入手冰凉的感觉真实得令人难以置信。
看着雪花在掌心消融,玄狐再次捧起剑谱,聚精会神地领悟剑招。
不知过了多久,琴声早已停止,议事大殿内只剩下玄狐一人,对着剑谱露出苦恼的神情。
地牢之中,永夜皇欲杀死亡二人组,想起戮世摩罗的交托,转势将一魔吸入手中:“史艳文在帝女精国?”
附带术力的血丝操控大脑,亡指髐魑受到指令,神情呆滞地回应道:“是。”
“嗯……”永夜皇将他扔在地上,冷冷地看着昏迷的魔,“战事频频,三个月后,吾再来处置你们。”
网中人与曼邪音攻打苗疆,有妖魔海与铁军卫再加数万修罗兵,对上苗军完全没有任何压力。有苍越孤鸣与铁骕求衣坐镇,也不用担心苗疆就此沦陷。
至于海境更不用担心,天兵君负责沟通阎王鬼途,无我公子不仅是战力保证,也是输送战俘与军需的关键。有飞狐作为中间联络人,麻沸散无须经由永夜皇,直接便可让无我公子接收。俘虏更是送到沉沦海军营,附带一封信,全部打发给煞魔子处理。
“海境,苗疆,都不需要担心。”永夜皇微微蹙起眉,“倒是臭小子,不会仗着有魔之甲,进入达摩金光塔了吧?”
中原某处的魔军营寨,戮世摩罗视察了一圈,又前往另一处魔军营寨。
“已经很久没见过和尚出现。”戮世摩罗挑动着鬓发,“说不定是上次逃走的几个,跑去向达摩金光塔通风报信了。吾再转个几天,若是佛国不再行动,我就回鬼祭贪魔殿。她一个孤家寡魔守空城,说起来还真是怪可怜的。”
永夜皇回返议事大殿,便看到玄狐对着剑谱,一会露出苦恼的神情,一会拍拍自己的额头,忍不住“噗”地喷笑出声。
“你回来了。”玄狐盯着永夜皇的脸,不解地问道,“嗯……为什么你的脸这么扭曲?”
永夜皇立刻板起一张面:“我是在笑,哪里扭曲了?!”
“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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