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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了不起的大姐姐(第2页)

二人摇头。

颜忻换了套褚色祥云飞鸟的缂丝长袍,腰间革着墨色嵌金绶带,右坠流苏绣福锦囊,左配以素色丝串联的水玉。长身玉立,君子斐然矣。

既然没死全,那副脸色着实让人不想看。他撩袍子上车:“那黑着脸作甚?牢里的人多了去了,死几个又何妨。”

小枝面色虽不虞,此刻也都尽数掩下不表。可卫言面上依旧森然,齿如钢刀:“大人,那位行事如此嚣张跋扈,竟敢在野游卫手里抢人,简直是无视天威,罪大恶极,不可饶恕!”

颜忻入了车内,抚平衣摆,道:“由他们去。”

距离初冬不远了,算是给他们些欢欣的时间,他不能连这点机会都不给人留。

卫言面色凶煞,心中郁结难平,却只得如大人所言,不再厌骂与他们抢人的狂妄之徒。

车轱辘悠悠朝前驶,车内的颜忻在角落里挑出本书细细看着。

忽然,马车停了下来。

“怎么了?”

小枝附到车窗处:“公子,前方是吏部侍郎家与余国公家的马车碰到一处了,正在调转。”

颜忻想到那位脾气暴躁的余国公,捏了捏眉心,吩咐小枝:“择另一条路走。”

“是。”

车夫在前边控制马匹掉头,车架摇晃,颜忻干脆放下书,待车架调转好后再看。

“为何大姐姐就能坐在车里不用动弹,偏要我们几个下车?人在车上又不是不可以。转个方向罢了!”

一道娇蛮的女声飘入车内,引起颜忻的几分留意。

有人制止住她,道:“祖母疼爱大姐姐,就是让我等走着回府,祖母也不会说什么。我们只是庶女,争不过大姐姐的。”

娇蛮的女声满是埋怨:“明明一个月前她还是不得喜爱,祖母父亲俱都疼爱二姐姐,大姐姐不过是在祖母的寿宴上跳了支仙鹤扬云,便独得祖母宠爱。最近就连父亲也对她有所改观,事事都想着念着她,好东西都往安柯院里送,珠宝手链,各色珍馐流水一般!”

车内,颜忻听到“仙鹤扬云”四字时微微诧异。

仙鹤扬云,是大梁百姓最为尊崇的贺寿之舞,常在寿辰之上献礼,极为难学。

传言仙鹤扬云有六段,流落到世间的舞谱里只有六段中的初段,寻常百姓也只会初段的皮毛,勉强与仙鹤扬云有些关联,只有宫廷舞司内资历最老的授舞女官才会全六段。

怎么?离京半年多,便有闺阁小姐把那支舞学会了?

那厢。

一人纠正她:“你说错了。大姐姐不仅为祖母跳了六段的仙鹤扬云,还绣了一幅百寿锦屏,甚至亲自为祖母做了一桌子佳肴,这才得祖母另眼相待。你我不过是不比大姐姐用心罢了。”

女声依旧愤愤:“之前她早干嘛去了?早不孝顺,晚不孝顺,偏得在祖母为家中姊妹议亲时冒头争艳?当真是想得美!”

“你快别说了!大姐姐也下车了,正过来呢!”那人止住她的口无遮拦。

颜忻侧耳听外边的声响,几句便理清了这场姐妹事端。他也不觉得偷听于礼不合,只当闲坐无聊解个闷。

祖母宠爱的大姐姐在两家马车相碰时不用下车等候车夫调转车架,不得宠爱的庶女却得为了减轻车架重量,被赶下车在旁等候。

二女等在一边,生了不满。

颜忻抬头望着马车顶,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。

吏部侍郎秦松?

听闻秦松嫡妻早逝,只留下一个女儿,名唤秦宜。然秦松另有三房妾室,妾室之下各有位庶女,而秦老夫人与秦松颇为宠爱的却是妾室于姨娘所出的二姑娘,向来对那位嫡出大姑娘不闻不问。

好似上个月是秦老夫人六十大寿,照此看来,那位秦大姑娘应是在寿宴上一展仙鹤扬云,惊艳众人,更是以此获得了秦老夫人与秦松的喜爱。

颜忻伸手挑起车窗帘一隅,期然看见二女口中的大姐姐。

秦宜容貌秀丽,一身杏色穿花裙裾,碧玉禁步压在裙边,描着细软的柳叶眉,一双杏花眼眸光清澈透亮,好似有波光掬在里边,眨眼间波光流转,灵气十足。

从颜忻挑起的一隅空隙中,他看到那位秦大姑娘缓缓走向等在路边的两个妹妹,再一转身,他便只能瞧见秦大姑娘背对自己时发间插饰的莹白珍珠镶嵌的珠钗。

秦宜的声音宛若莺啼,十分悦耳:“二位妹妹,那边调转车头还需要些时间,我待在车上颇感烦闷,下来走走透透气。不如我们逛逛四周,消磨些时间,两位妹妹可愿意?”

秦禾不敢拒绝,语意温婉:“大姐姐说的是。”

秦莞却哼了声:“不要。大姐姐要逛自己去便是,我在车下等了这么久,站累了,走不动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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