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恕不置评论,喝一口咖啡,说:&ldo;许天华那边有反馈吗?&rdo;
可欣说:&ldo;听值班人员说他两个小时前打过电话来,没找到你,就说让你归队后给他回个电话。&rdo;
许天华在平湖摸到的情况也很细致,把周天成的旧同事、老朋友和家庭成员基本都走访到了。周天成是部队转业干部,此前担任平湖市旅游局长,口碑不错,据说工作能力也很强,如果不是卡在学历上,早该晋升正厅级实职。
周天成身后遗有一妻一子,妻是平湖市实验高中化学教师,儿子十七岁,高三学生。据了解,周天成生前一家三口和睦恩爱,没有家庭矛盾。
周天成在经济和私生活这两个敏感方面都算干净,至少侦查员们在与他身边人正面接触时并未掌握到多少负面情况,偶尔有人口出微词,似乎也是对他仕途顺利有些不满和嫉妒,并没有具体的、可供追查的线索。
不过,在如此短暂时间内得出的调查结果究竟有多少可信度,还值得商榷。毕竟周天成生前的职务比较敏感,无论是平湖市旅游局长,还是楚原市清洁能源集团董事长,都是有利可图的岗位,如果周天成搞过一些权钱交易而惹祸上身,也在情理之中。
不过,沈恕和其他办案人员讨论后,决定把侦查工作的重心转移到刘晓晓的小说上面。尽管这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,可侦查员们越来越倾向于相信,凶手是在模仿《让死者闭眼》这本书进行犯罪,至少,凶手借鉴了书中的犯罪手法。
接下来还有一个更严峻的问题,《让死者闭眼》这本书里一共有三起命案,三名死者,按照书中的情节,接下来还有两个人遇害,一人是女大学生,还有一人是小说作者,难道就是‐‐刘晓晓。这想法很疯狂,可是侦查员们不得不防。以往的事实证明,许多貌似疯狂的想法,最终都成为现实。凶犯的心理和行为,都不能用常理揣摩。
可欣牵头的侦查小组还有一个引人注意的发现。他们经过比对,在青年公园命案现场的围观人群中,看到了刘晓晓丈夫的影像。警方将他的头像照片和视频资料中的疑似男子进行比较和甄别,最终确认,面部特征百分之百吻合。也就是说,刘晓晓的丈夫曾到过青年公园的命案现场。
这不能简单地用巧合来解释。
可欣已对刘晓晓的丈夫做过背景调查。他名叫于敏洪,三十七岁,一家小型民营铝合金门窗企业的生产经理。他俩结婚十年,育有一个六岁男孩,先天不足,患有地中海贫血症。
于敏洪的一名同事证实,他最近经常和一名三十来岁、面目姣好的女人来往,两人曾在工厂门外的拉面店里约会,头凑在一起低声说话,看上去关系不一般。
沈恕对这条线索很感兴趣:&ldo;于敏洪的那名同事叫什么名字?&rdo;
可欣说:&ldo;叫叶倩玉,公司出纳,四十多岁,很爱嚼舌头的样子。不过她提供的这条线索的可信度很高,因为除她之外,还有别人曾在厂门外见过那名女人。但是没有人认识她,于敏洪和她见面时显得偷偷摸摸的,更不愿意向别人介绍她的身份。&rdo;
沈恕沉吟片刻,说:&ldo;和于敏洪正面碰一碰,不怕惊了他,就算敲打他一下也好。&rdo;
7
2013年7月7日黄昏。
于敏洪家。
于敏洪身高一米七左右,偏瘦,皮肤黝黑,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好几岁。他性格内向,口齿木讷,不怎么主动说话,即使别人问到头上,回答也非常简短。
沈恕直奔主题:&ldo;三天前,也就是这星期二的早上你在哪里?&rdo;
&ldo;嗯,&rdo;于敏洪略想一想,说,&ldo;上班,在公司。&rdo;
沈恕说:&ldo;除了公司,你还去过哪里?&rdo;
于敏洪愣了一会儿,明白过来:&ldo;我在青年公园看了几眼杀人案,你们就是为这事来的?&rdo;
沈恕没回答他的问题,继续刨根问底:&ldo;你怎么知道青年公园里有杀人案?&rdo;
于敏洪说:&ldo;我骑车上班路过那里,听见门口有人嚷嚷,就跟着进去看了两眼。&rdo;
沈恕来之前研究过于敏洪骑车上班的路线,从他家到公司,确实要经过青年公园,所以于敏洪的这个说法还算合理。他又问:&ldo;星期一晚上10点前后你在哪里?&rdo;
于敏洪没回答这个问题,貌似不满地嘟囔着:&ldo;我就是顺道看看热闹,当时围观的有百八十人,怎么就单单把我挑出来审问?&rdo;
沈恕纠正他:&ldo;这不是审问,也不是传唤,是例行调查。在案子侦破前,公安机关有权利对相关人员进行问话,你有义务如实回答问题。&rdo;
于敏洪摇摇头,说:&ldo;我星期一晚上在家上网。&rdo;
沈恕说:&ldo;当时你的妻子和孩子都在家吗?&rdo;
于敏洪:&ldo;在家,他们起得早也睡得早,每天不到9点就上床睡下了。&rdo;
沈恕说:&ldo;也就是说,你如果在他们入睡后悄悄出门,他们未必能察觉?&rdo;
于敏洪的右眉向上一挑,貌似满不在乎地说:&ldo;可以这么说,他们的睡眠质量都很好。&rdo;
沈恕换个话题又问:&ldo;你支持你的妻子写作吗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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