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老王的真诚打动了他,更也许是在这个节日里,两人有缘的相聚感染了他,看着老王笑嘻嘻的样子,王云把心一横,屏着气,也将杯中的酒喝掉。
喝完的一瞬间,他感到一种火辣辣的味道直逼自己的心口,使他不停的吐着舌头,嘴里还不忘连连诉苦,“老王,这酒真他妈的够劲呀,感觉火烧火燎一般!”
“喝酒嘛,就要喝出这种火辣辣的感觉,不然怎么叫喝酒。”老王调侃着说道。
在推杯换盏中,两人之间的话题不由多了起来,从工作到家庭再到世事无常。
通过进一步了解,王云才知道,其实早些年老王也有过辉煌的历史,只不过随着企业营销模式、体制的改变,使他在工作上步履维艰,到后来,自己也和王云一样,垫了很多资,多了很多债务。
“我也不怕你笑话,别看我现在退休了,可到现在还欠着公司许多钱呢,反正也还不上,每月从工资里扣除。以前计划经济时,公司的效益是不用说的,现在市场化运作,我们公司靠给别人卖产品过日子,说的好叫贸易,说不好就是皮包公司。有关系、有门路的人还可以找找关系,帮着销售,如果自己没有关系,公司的产品只能自己买下,卖出去还好,卖不出去,只能自己垫资,甚至扣工资,如果没的扣了,就成债务了,这哪叫什么营销呀,纯粹扯淡呀……”随着酒的深入,老王的话语中明显多了牢骚。
对于这种牢骚,王云是深有体会的,他何尝又不是如此呢?
“老王啊,你说的话确实没错,反正现在又没有外人,咱也不怕话传出去,反正呀,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,如果自己真的有这能力,根本不需要在这混日子了,还不如自己搞个实体,那样比这轻松多了……”喝上酒,王云也开始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。
“哎,是呀,其实每个人都这样想,但真正实施的却很少,在一个环境中习惯了,人们也就不想改变了,比如我,在这都工作一辈子了,现在啥想法也没了,能每月守着几个退休金过日子,没病没灾的就阿弥陀佛了,至于债务,就让他扣去吧,反正我就是那案板上的肉,别人爱怎么宰就怎么宰吧……”说着,老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,然后又举起了杯子。
“来,王经理,咱们再喝一杯,说实话,你这人在公司的威信还是不错的,心实诚,没有官腔,不摆架子,再说,你营销业绩这样好,以后肯定会更好的,借着春节的喜气,我敬你一杯!”说完,又将满满的一杯酒喝了下去。
看到老王咽下酒苦涩的样子,王云心里忍不住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悲悯。他知道,每个人其实内心中都有难言的一面,不管喜也罢,忧也罢,在外人眼里,永远表现出的是好的一面、坚强的一面,而只有无人时,才能用叹息和沉思来舔舐自己的伤口,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。
曾经的老王也有人生风光之时,当年担任分公司负责人,在基层也可以说是呼风唤雨,小有名气,“你不知道,当年公司效益好时,隔三差五发点奖励,那小日子过的可叫舒坦,没结婚那阵,周围的大姑娘、小丫头一个劲的向上凑,你说,这让谁能扛的住呀……”喝上酒,老王开始说起了当年的风韵之事。
“呵呵,怎么,你年轻的时候也有过艳遇?”王云笑嘻嘻的开着玩笑。
“咱们都是男人,谁都从那时候过,要说没有想法,那是假的,男人嘛,谁还没有过艳情史,当然,那时候可不比现在这么开放,即便有也是偷偷摸摸的,可不像现在这样开放,当年和你大婶谈恋爱时,我们约会都跑到村外场院的草垛旁,那像现在,在大街上都可以搂搂抱抱……”老王掏出烟,递给王云一支,点上火后,慢悠悠的吐出一阵烟雾。
“现在不行喽,有心无力啦,别说有这个想法,就是能让身体舒舒服服的也难,今天不是这儿有病,就是明天家人有病,里里外外全离不开药,哎呀,人到这个岁数,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喝了一口酒后,老王的语气又暗淡下来,言语中多了些悲叹,“前两年,老伴身体不好,心脏搭桥,这两年我自己也感觉身体不舒服,年轻时天天泡在酒里,现在才知道身体的重要性,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,现在看来,一点也不假呀。”
听完老王的话,王云不由的点了点头,“是呀,身体不好,干什么都是枉然,可现在这个社会,人又身不由已,在单位上要听从领导,在家里又要维护好家庭关系,听父母,听老婆孩子的,反正感觉,做男人挺难的。”
老王点了点头,“哎呀,这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,现在干点事、赚点钱又不容易,没有办法呀,只能硬撑着上了,不管干好干不好,只要家里人支持,这男人还觉得有奔头,如果家里人不理解、不支持,那可是难上加难了。”说完,老王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。
联想到自己的家庭和近况,王云不由也开始感慨起来,家家都有难念的经,想想自己,何尝又不是如此。
从自己辍学到现在,期间经历的各种纷杂的事情,包括一次次的生死,都让自己感到,人的生命原是这样的脆弱,一场小小的事故,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,乃至因为挫折和无奈延发的轻生的念头,足以让一个人失去生命,而要想真正达到寿终正寝的地步,是何其的不易。
在每次遇到这些关于生死的灾难时,王云从心底里就会产生一种对生命更加珍惜的渴望,对世俗更加看淡的平静。因为,在这些灾难之后,使他清晰的感到了生命与天堂的距离,是那样的近在咫尺和不期而遇。
由是,他更加希望身边的人,身边的亲人、朋友,都能懂得活着的真正意义,都能抛开一切名利纷争,用平常心、用爱心去包容和感恩一切,真正使各自人生在平淡中有所得,在失去中有所悟,在挫折时不抱怨,在幸福时更珍惜。
可现实的一切和自己的所想又是那样的遥不可及,让他觉得自己与这个社会之间又有那么多的格格不入,如今,在老王面前,他仿佛找到了知音的感觉,让他们将有些思想上的共同处,合着酒精的辛辣,在心中迸发出来,以至于有了更多的不能自己和欲罢不能。
“是呀,在经济社会的大环境下,不管是亲的近的,远的疏的,张口闭口都离不开钱,孩子上学、日常花销、买房买车等也处处等着用钱,现在除了工资不长,其他的什么都长,什么水电暖气、物业费、停车费,连门口看自行车的提高了收费,所以逼着人想方设法赚钱,以至于啥事都以金钱来衡量,这也是一种无奈和悲哀呀!”王云感慨的回道。
“以前大集体的时候,那时的人思想多么纯正,只要上面安排的事,坚决执行到底,不管有钱没钱,当时全国上下都穷成啥样了,可人们还硬是挺了下来,说不好听的,如果换做现在,估计早乱成一锅粥了,你看看,现在外面啥事都有,千奇百怪,想都不敢想,碰瓷的、倒了不敢扶的、食品安全隐患、房屋质量等等,这些基本已经超出人伦的事情,却让我们赶上了,你说现在的人心有么黑......”老王继续幽幽的说着。
不时,他有些发泄的把抽完的烟蒂推开窗子,猛的向外扔去,嘴里不由自主的跟上一句不满的牢骚,“去他娘的吧,爱咋地咋地,反正天塌下来有个大的顶着,管我们啥事,我们这些小老百姓,只要还能发下工资来,能有饭吃,没病没灾的,就万事大吉了!”说完,他又举起杯子,饶有兴致的吆喝着,“来,老弟,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,管他明日是和非,活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,今天是正月初一,还是回到主题,祝我们大家新的一年,家庭和睦,事事顺心,万事OK!”边说着,边又一口将酒干掉。
看到老王兴致的样子,王云虽然无奈的摇了摇头,但还是很愿意的将酒杯端起,将酒干掉。
此时,已经有些酒意的老王看到王云很干脆的将酒喝掉,心情也变得愈加兴奋。在王云喝完后,他竟拿起筷子边招呼着吃菜,边用跑调的嗓音高声哼哼着,“今天是个好日子,心想的事儿都能成......”
而王云不知道哪儿来的兴致,也随手拿起半截筷子,敲着碗沿,合着老王的节奏,跟着一唱一和起来......
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,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。
相邻推荐:实习天神 无双懒医 绝品高手在都市 极道霸仙 武仁 逆天能量师:绝宠废材妻 焚天绝神 欲界狂徒 修真道 傲绝武神 美女总裁的贴身杀手 风云之修仙狂潮 绝世圣王 剑飙虚玄 气荡九天 花花高手在都市 暧昧神机 王者召唤——破碎的天空 媚妃蛇舞:蛇王惹不得 倚剑独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