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你要是喜欢字画,博古柜上摆的卷轴是珍藏。&rdo;
&ldo;我对字画没什么研究。&rdo;赵无眠解释道,&ldo;只是想看看你的。&rdo;
谢砚正随手拆开了一卷,听他这么说,便松手展开了画轴:&ldo;运气不行,这是我哥的墨宝。&rdo;
赵无眠看了一眼,卷轴上的字张扬跋扈,整行一笔而下,纵逸得他只能勉强辨认一部分字:&ldo;……亭下……水、空,知君为我……作……&rdo;
&ldo;落日绣帘卷,亭下水连空。知君为我新作,窗户湿青红。&rdo;谢砚忍着笑念道,&ldo;长记平山堂上,欹枕江南烟雨,杳杳没孤鸿。&rdo;
&ldo;认得醉翁语,山色有无中。一千顷,都镜净,倒碧峰。忽然浪起,掀舞一叶白头翁。堪笑兰台公子,未解庄生天籁,刚道有雌雄。一点浩然气,千里快哉风。&rdo;
&ldo;水调歌头,黄州快哉亭赠张偓佺。&rdo;谢砚道,&ldo;我哥他喜欢苏轼的词。&rdo;
&ldo;这字……&rdo;赵无眠在脑海里搜索了下形容词,未果,只略有些生硬道,&ldo;很潇洒。&rdo;
&ldo;你喜欢草书?&rdo;谢砚把字卷了起来,又拆了另一幅。
&ldo;感觉很厉害。&rdo;赵无眠对字画也没太多的研究,要让他点评他是说不出什么的,单论欣赏的话,方才那副字确实很厉害,一笔连一画,字字相连处亦落笔清晰,递相映带,比起医生们自己才认识的鬼画符一样毫无章法的药方,高下立见,又让他觉得看来甚是亲切。
谢砚这次拆开的是自己的字画了,写意山水画,题字是&ldo;片石太古色,虬松千岁姿。相看两不厌,共结岁寒时&rdo;。一年前他对这幅画和字都甚是满意,如今再看,总觉得是黑历史,于是抬手就把卷轴合了起来:&ldo;我也会写。&rdo;
他把卷轴放回画缸,回到书桌前,挑了只长锋羊毫,蘸墨,就站在书桌前,俯身落笔,笔走游龙,看的赵无眠微微有些失神。
这样的谢砚,浑身都在发光。
等他回过神来,谢砚已经收了笔,抬眸看着他,似笑非笑的问:&ldo;好看吗?&rdo;
他这才望向桌面,宣纸上书两字,如行云流水,任情恣性,倒果真是&ldo;草书&rdo;两个字。
&ldo;好看。&rdo;
谢砚朗声笑了出来:&ldo;谁更厉害?&rdo;
&ldo;你。&rdo;
赵无眠手里还拿着一副谢砚的字,如今半分看字的心思都没了,眼里尽是谢砚肆意笑着的模样,耳中只闻他笑声朗朗,心里就再容不下别的了。
谢砚听到满意的答案,便笑着冲着赵无眠勾了勾手。
他连笔也没放,把赵无眠按在桌边就吻了上去。浅尝辄止的磨蹭着柔软的唇瓣,眼里的笑意盈然一室。
&ldo;不闹了。&rdo;他亲昵的吻了吻赵无眠的唇,&ldo;我要做正事了。&rdo;
一直在闹的人分明是他,赵无眠却也纵容的摸了摸他的鬓角,应声道:&ldo;我去做饭。&rdo;
……
吃过饭谢砚又回书房去奋笔疾书邀请函了,赵无眠在客厅里写手术报告,谢砚写累了出来接水时就凑过去看看,顺带偷个香,满血复活再回去继续奋战。
写完所有的邀请函后已经是四点多了,他伸着懒腰拾掇着拖鞋走出书房,就看到赵无眠跟人在打电话,也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是说了什么,竟叫赵无眠笑了笑。侧脸沐浴在阳光里的赵无眠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暖色,眼里仿佛有一汪清水,温柔得与往日判若两人。
谢砚心头有些说不清的烦躁,他连步子也没放轻些,径直就走了过去,从身后把赵无眠给抱住了。
赵无眠楞了一下,偏头看他,眼底笑意未收,倒显得有些谢砚这番行径有些莫名其妙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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