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二队队长还是挺负责的,叶霈心里感激,痛快地说:&ldo;我过两天就回北京,到时给你电话。&rdo;
又被骆镔安慰好一会儿,手机挂断的时候,小琬已经在厨房忙活了,遥遥喊:&ldo;师姐你歇歇,我给你煮面。&rdo;
还是有妹妹好,叶霈心中暖洋洋,连蛇人吐着红信子的狰狞面孔都冲淡不少;忽然想起晚餐难以恭维的面汤,连忙奔过去:&ldo;有没有甜的?&rdo;
能走路的感觉真好,她下意识地走两步便蹦两下,腿还在。
加了蜂蜜的牛奶、黄油果酱和面包,叶霈又把培根放进锅里,连打两个鸡蛋。日日练功的缘故,赵忆莲等普通女生担忧的热量问题对于两个女孩来说完全不存在,师傅还唯恐营养不够,不时加餐。
浪奔浪流,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;淘尽了世间事,混作滔滔一片潮流--房间里播着老歌,是师傅最喜欢的《上海滩》,周润发和赵雅芝那一版;小琬听惯了,没事就当背景音乐循环着,叶霈也跟着哼。
第二份夹肉煎蛋面包下肚,叶霈尽量详细地把梦中经历讲给小琬,说到末尾忍不住发抖:&ldo;下面有六只那迦,我抓着绳子朝上爬,差一点就到顶了,有一只那迦就用刀,用刀&rdo;
&ldo;师姐,带我进去吧。&rdo;小琬低头喝牛奶,嘴唇一圈奶沫。&ldo;我跟你闯宫,走一线天。&rdo;
叶霈一把按住她右手,&ldo;你傻不傻?咱们两个折一个进去还不够?还得把你也搭进去?非气死我。&rdo;
小琬才不管,絮絮叨叨说:&ldo;唉,你到底怎么进去的?为什么偏偏是师姐你?真讨厌,那个赵忆莲也没事啊?&rdo;
这倒是真的,叶霈泄了气,喃喃说:&ldo;别说我了,老曹骆镔,碣石全队,还有其他几个队伍谁也说不清楚,只能认倒霉。别人是天上掉馅饼,我是天上掉刀子,莫名奇妙!&rdo;
连环杀手寻找猎物也总会有些规律,比如金发女郎,或者爱穿红裙,赵忆莲就说过,《沉默羔羊》里面变态杀人狂就剥人皮我和骆镔有什么相似之处?都身手不错?可&ldo;封印之地&rdo;像李俊杰这样的普通人明明更多些。
&ldo;那个蛇人,就是师姐你背上的摩睺罗伽。&rdo;小琬离开座位走过来摸摸叶霈背脊,仿佛她能摸得到什么似的。&ldo;还有鸟人迦楼罗,都是佛经里的神仙?&rdo;
她答:&ldo;嗯,天龙八部里的。&rdo;
&ldo;神仙不一定都是好的。&rdo;坐回原位的小琬慢慢往面包片涂抹黄油,低声说:&ldo;昨晚十二点你忽然睡着了,我想叫醒你,可你怎么都不醒。我怕你在梦里用剑,不敢拿开,就试着点你穴道,推血过宫,输内力过去。&rdo;
她指指自己天灵盖、额头、胸口各处,&ldo;什么用都没有。让大黄过来试试,它也没动静,只好就这么守着。&rdo;
桌底大黄狗乖巧地嚼肉吃。
&ldo;师傅每年都带我出门,见世面。&rdo;她像个小孩子似的眯着眼睛笑,叶霈忽然十分羡慕:十多年师妹陪在师傅身边,一步也没离开过。&ldo;有一次进山赏雪,在一个村庄借宿。山路很难走,外人很少进去,村里的人也很少出来。我们到的那天,有个人已经中邪三天了,听说他打猎的时候把一只母狐狸杀死了。&rdo;
叶霈没听她讲过这故事,认真听着。
只听小琬又说:&ldo;他像个女人一样娇滴滴扭来扭去,又用手脚在地上乱爬,自己抓自己脸。师傅一到,他就吓得发抖,瘫在地上不动,师傅刚拔出剑,他就昏过去了,醒来就好了。&rdo;
&ldo;师姐,我能隐隐约约感觉到,那个男人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;我说不清楚,反正不止他自己。&rdo;小琬郑重其事地说,低头把玩着手里鱼肠剑,&ldo;之后他醒了,那东西也不见了。我问师傅,师傅说可能是他自己心里有愧,疑心生暗鬼;也可能真有狐狸魂魄附在他身上,惧怕师傅和剑,赶快跑了。&rdo;
提起师傅,小琬悠然神往,半天才望向叶霈:&ldo;师姐,你昨晚睡着之后,我就觉得你好像不在了,也不是,你人还在,就是魂魄好像离开了,只剩了个躯壳。天一亮又回来了,你就醒了。&rdo;
小琬幼年便跟着师傅勤修,除了到老家南昌和北京探望自己,很少踏足大城市,更不沾染世俗之气,不但耳聪目明,五识六感也比普通人强得多的多。可惜本门以武功扬名,可不会什么驱魔除鬼的本事,鱼肠剑嘛,看起来也不管用。
叶霈沉住气,不由自主也把声音压低:&ldo;封印之地里面的人都这么说,邪灵、诅咒或者妖魔作祟?总之和我背上的一蛇一鸟有关。好多人求了开过光的宝贝什么的,没用,阴历十五照样得进去报道。&rdo;
我还去雍和宫求了护身符,我妈妈也请了锦囊,她沮丧地想,又安慰自己:&ldo;听骆驼说,很多年前有人成功了,再也不用进去了。&rdo;
这话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,小琬一把拉住她手臂,大声道&ldo;快给他打电话&rdo;,紧接着又沮丧下来:&ldo;他肯定不知道,要不然他自己怎么也在里面?&rdo;
谁说不是呢?一周前才听说消息的叶霈也唉声叹气,&ldo;他就那么一说,能搞定早就搞定了。这次我回北京好好问问他。&rdo;
小琬连连点头,手里涂抹果酱,慢吞吞说&ldo;师姐,我想了想,你去北京的话我也帮不到你什么,你还得照顾我。我就留在家里,下月十五你还回来吧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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