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允道:&ldo;既上来了,怎能好好的下去,总是要留一个才对。&rdo;&ldo;要留一个!&rdo;李夫人白了脸,哭着拉李乡绅的袖子,&ldo;他说要留一个,可不是要害我们慧中么!老爷!老爷!&rdo;&ldo;你的慧中你的慧中!&rdo;李乡绅气得甩开她,&ldo;妇道人家,知道些什么!&rdo;&ldo;爹在急什么,不是为女儿也不是为儿子吧,&rdo;李允转脸望着脚底悬崖,&ldo;鲤跃龙门,过而成龙,可惜若是这鲤鱼不幸,过不了龙门,死在龙门之下,爹,你怕不怕?&rdo;不待李乡绅回答,他大笑起来:&ldo;怪道吩咐我们不许上山,这么简单的事,我竟要今日才明白!&rdo;李乡绅急道:&ldo;万万不可!允儿,你细想想,李家祖宗在上,你到底是姓李,怎好做出这事,下来,我不怪你!&rdo;李允收了笑,冷冷道:&ldo;我很稀罕做李家人么。&rdo;李乡绅无言。旁边白小碧忽然开口:&ldo;且不说李老爷与夫人有无过错,三小姐待二公子的心却是半点不假,二公子真的忍心害她?&rdo;李允回神,低头看着妹妹煞白的小脸,没说什么。察觉到他的不忍,白小碧继续道:&ldo;前日三小姐见二公子衣裳旧了,赶着给二公子做衣裳到半夜,如今衣裳已经做好了,还在床头柜子里好好地收着,为的是等二公子生日那天再送,二公子去瞧瞧,做得很用心。&rdo;李允微微闭目,仍是不语,圈着李小姐的手却有些颤抖。&ldo;二哥……&rdo;&ldo;住嘴。&rdo;听那声音虽冷,却已少了狠劲,白小碧心知他已经动摇,立即冲李小姐示意,悄悄指头上簪子。这是个难得的机会,李允不会武功,且不忍心对妹妹下手,毫无防备,这时候只要拔了簪子刺去,他必定会下意识松手,大有可能逃得性命。李小姐咬唇,她虽年轻,却并不笨,显然看懂了白小碧的意思,只是始终迟疑着不肯动。到这时她还怕伤到哥哥,可眼下的形势谁都明白,今日做出这种事,李允早已绝了后路,又怎能安然回到李家,白小碧暗暗叹息,看样子只能寄希望于李允了,于是硬着头皮道:&ldo;李公子可记得,前日下雨,我信口说你出门去了,李小姐就忙忙地叫人给你送伞,怕你淋了雨,二公子不念别的,天底下再好的妹妹,待哥哥也不过如此,你纵然要怪谁,也不该迁怒于她……&rdo;李允忽然睁眼,冷冷打断她:&ldo;不必说了!&rdo;众人的心都随之一沉。李允抬手轻抚妹妹的头发,半晌才紧紧抱住她,低声道:&ldo;你为何要是她的女儿?&rdo;李小姐亦抱住他,终于哭出声:&ldo;二哥,我并不怪你。&rdo;她知道他才识不输两个哥哥,却被强行留在家里,心有不甘,她也知道母亲有意为难他,也知道他恨母亲,所以心疼,对他格外好。&ldo;那个贱人,你为何是她的女儿!&rdo;轻柔的语气突然变得冷硬,李允咬牙骂出这句,便恨恨地将她推离怀抱,推倒在地,然后纵身朝悬崖跃下!到底是亲生儿子,李乡绅终于忍不住悲唤:&ldo;允儿!&rdo;白小碧看看地上发呆的李小姐,转脸拭泪。无论如何,他终是不忍害妹妹。在场众人都恻然,惟独李夫人欣喜,颠着脚奔过去:&ldo;慧中,快过来!&rdo;不待李夫人走近,李小姐忽然从地上爬起来,哭着朝悬崖扑去:&ldo;二哥!&rdo;沉寂。&ldo;慧中!&rdo;这回哭叫的却是李夫人。没有人上前去查看,家丁们都已经被这接连发生的事情惊得呆住,许久,白小碧终于回神,但见山风吹动岩边杂草,那崖上早已空无人影。李乡绅面无人色,颓然坐倒在地。李夫人已经晕过去。白小碧不忍,擦干眼泪,过去扶李乡绅:&ldo;伯伯别急,快些叫人下去看看,或许……&rdo;停住。百丈悬崖,惟有激流,两个人生还的可能性有多大?家丁们相继回神,都上来搀扶。李乡绅摇头推开众人的手,喃喃半日,不知说了些什么,老态毕现。足足一柱香的工夫,他才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,哑着喉咙吩咐下人:&ldo;扶夫人下去,都下去吧,水急,你们快些去寻他二人的……是我治家无方,我这便去祠堂告罪。&rdo;终于老泪纵横。年轻时犯的傻事,这个儿子长大,懂事孝顺,只当他放下了,却不知这么多年,他的恨在心里反而越积越多。两位老人都悲痛欲绝,下人们忙着商量如何打捞二人尸体,没有人注意白小碧。白小碧站在崖边,望着湖面发呆。远处湖面上,那块遍生白茅的鲤鱼石已经不见。这么多年过去,李允怎会突然弄清破解之法,不用想,白小碧也知道是谁在中间插手,发生这样的事,正好遂了那人的愿吧,可这一切,却是用兄妹两人的性命换来的。青龙湖上水气氤氲,耳畔风声如泣,崖边草叶微微颤抖。周围空无人影,白小碧终于哭出声。与其说是伤心李氏兄妹,不如说是伤心梦想破灭,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,希望那人没有丧尽天良,希望他可以不那么坏,然而面前发生的事情硬生生打消了她所有的幻想,在他心里,一定是什么都比不上荣华富贵重要,为了向吴王邀功,他可以对任何人下手,毫不手软,那是真正的无情。不知过了多久,痛哭变成抽噎。&ldo;起来。&rdo;一只手拉她。白小碧吃吓,这才发现身旁多了个人,忙擦擦眼睛站起身:&ldo;师父。&rdo;山风吹得白袍起伏,温海神色平静,也没有问她什么,想来已经听说了今日发生的事,他缓步踱到崖边,看着对面山头。暮岚升起,崖下昏昏的不见底。白小碧低声问:&ldo;他们……找到了没?&rdo;温海道:&ldo;水流甚急,一时是寻找不到的。&rdo;见他离悬崖太近,白小碧不知为何有点害怕,忙伸手拉他:&ldo;师父过来些。&rdo;温海微有笑意,果然随她退了几步。远离悬崖,白小碧略略放心:&ldo;师父一定要做官?争权夺利,当官有那么好么。&rdo;温海抬手抱住她:&ldo;怕什么,他兄妹二人虽可惜,然这世上每时每刻都在死人,何况事关朝廷,朝中之事素来没有善与恶,只有胜与负,手软心软的总是难成大事,你能有这悲悯之心已足够,不要想太多。&rdo;这话竟与叶夜心说的有十分相似,白小碧呆了半晌,忽然脱口而出:&ldo;师父与沈公子方才当真是进城去了?&rdo;温海不答,拉着她转身:&ldo;这里风大,回去吧。&rdo;白小碧不敢多问更不敢多想,害怕证实心中猜测,他的举动分明是在告诉她,这些不重要。走了几步,温海猛然停住脚步,迅速揽住她的腰,飞身跃起。白小碧尚未反应过来,就听得&ldo;飕飕&rdo;几声,有凉凉的东西自颈畔擦过,几个起落之后,终究难以冲出去,温海带着她退回原地。&ldo;温兄这城却进得巧。&rdo;含笑的声音。死里逃生数十名黑衣人将二人团团围在中间,然而最显眼的,却是站在圈外的那名年轻公子,温柔含笑,锦衣金带,单看这份气度与装束,俨然是位亲切的王孙公子,他远远地站在那里,手握折扇,清闲从容,仿佛这些事根本与他无关。对方这么快就动手,实在大出意料之外,明知今日难以脱身,温海倒也镇定,淡淡一笑:&ldo;天心帮的叶少主,失敬。&rdo;叶夜心颔首:&ldo;叶某亦早闻温兄大名。&rdo;眼睛看着白小碧。心中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,白小碧惊恐,上前拦在温海前面:&ldo;叶公子答应我的事,难道忘了么!&rdo;叶夜心已经将视线自她身上移开:&ldo;温兄出身正元会,算来你我也是同道中人。&rdo;温海道:&ldo;不仅如此,你我要找的也是同一个人,各为其主罢了。&rdo;叶夜心道:&ldo;叶某一直在想正元会背后的主是谁,近日忽然有些明白了,温兄当真是在找谁么,依叶某看,温兄的来历似乎更不简单。&rdo;温海面不改色:&ldo;叶兄怀疑我便是那人?&rdo;叶夜心道:&ldo;那人至今还未找上她,或许正是她身边的人也未可知。&rdo;他摇头,&ldo;不仅如此,叶某还想起了当年一件宫中密事,敬太妃与九王爷之死,温兄想必也有耳闻。&rdo;温海道:&ldo;敬妃本是民间女子,被先皇带回宫中,可惜产难而死,而后一场大火,九王爷也葬身火海。&rdo;叶夜心道:&ldo;但也有传闻说,他被一名宫人所救,悄送出宫,从此隐姓埋名在民间。&rdo;温海道:&ldo;你怀疑是我?&rdo;叶夜心道:&ldo;温兄究竟是姓温,还是姓谢,尚无凭据,但事情总是办得稳妥些最好,以免夜长梦多。&rdo;温海道:&ldo;叶兄有何打算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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