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央给二方面军的任务是在外围牵制敌人。贺龙、任弼时自然对中央的电报毫无异议。但是在岷州,张国焘却不干了,事情的经过缘于几天后中央的又一封电报。他气哼哼地把那封电报拍在桌子上,愤怒地说:&ldo;不是说好一、四方面军南北共同夹击胡宗南吗?怎么都成了我们四方面军的任务?我们干不了!&rdo;
朱德、陈昌浩面面相觑。朱德说:&ldo;中央的这封电报已经说清楚了,一方面军主力暂不宜离开陕甘宁边区南下作战。&rdo;
张国焘说:&ldo;他们不干,我们也不能与胡宗南硬碰。我主张,四方面军立即西渡黄河,翻越祁连山进入甘肃西北部,夺取宁夏,实现河西计划。&rdo;
陈昌浩突然爆发了:&ldo;过黄河是死路一条!我坚决不同意!&rdo;
张国焘顿时呆在那里,仿佛不认识似的望着陈昌浩。几年来,陈昌浩对他是言听计从,今天突然不听他的了!这简直让他做梦都没想到。他气得双手直打哆嗦。
朱德说:&ldo;国焘同志,昌浩的意见是对的。&rdo;
陈昌浩说:&ldo;我主张,坚决执行中央的命令,即刻北上,与胡宗南决战,会合一方面军。&rdo;
张国焘眼里冒火:&ldo;昌浩,好啊!……我这个主席干不了啦!让你干吧!我走人!&rdo;
朱德道:&ldo;国焘!你不要冲动!&rdo;
张国焘含着眼泪:&ldo;我是不行了,到陕北准备坐监狱,开除党籍,四方面军的事情,就让你陈昌浩搞吧!&rdo;
朱德、陈昌浩惊愕地望着张国焘大步离开,喊也喊不住。张国焘回到临时住处,烦躁地抽着烟,踱了一会儿步,他把万秘书叫来。他丢掉烟头,对万秘书说:&ldo;你记一下。立即命令四方面军先头部队,停止北进,掉头向西,做好渡黄河的准备,渡河之后,抢占永登、红城子地区作立足点。&rdo;
万秘书记录完毕,交张国焘签字。
张国焘签上名字:&ldo;赶快发出。&rdo;
&ldo;是!朱德那边怎么办?……&rdo;
&ldo;我是西北局书记、红军总政委,有权单独调动部队。&rdo;
张国焘不满地望一眼万秘书。万秘书不敢再吭气,扭头往外走。张国焘又叫住他:&ldo;你通知机要局,以后,所有未经我签字的电报,一律不准发出!&rdo;
四方面军的部队还在自己手里,这是对张国焘最大的安慰。
然而,正是由于张国焘突然改变计划,才造成了全盘的被动。消息传到徽县红二方面军临时指挥部,贺龙说:&ldo;张国焘这一撤走,中央制定的静、会战役计划已经不可能实现!&rdo;
雄关漫道第三部分(6)
任弼时说:&ldo;原以为从甘孜开动以后,他会积极配合中央,谁知又节外生枝了!&rdo;
李达匆匆进来:&ldo;诸位,据我们刚刚得到的情报,胡宗南的四个师即将推进到清水、秦安一带,与在天水的毛炳文部靠近,从北面威胁我们;南面,王均的第三十五旅袭占了成县,川军孙震部进到康县一带,使我们腹背受敌,有被隔断于西兰大道和渭河以南、陷入敌人重围的危险。&rdo;
贺龙、任弼时顿时皱起眉头,迅速奔至地图前察看。关向应说:&ldo;看来,我们的处境很不妙!&rdo;
这时,龙科长又进来,把一封电报交给任弼时。任弼时快速地看了一眼:&ldo;是毛泽东、周恩来、彭德怀三人联名发出的急电,指示我们趁胡宗南部尚未集中之时,迅速转移为佳。&rdo;
贺龙道:&ldo;事不宜迟,我们马上转移!&rdo;
众人当下行动,然而还是晚了一步。部队在秋日的原野上急速行进,周围传来了隐隐的枪炮声,气氛空前紧张。关向应、李达骑马追上贺龙、任弼时,关向应勒住马,通报说:&ldo;老贺、弼时同志,我们分散在各县的部队,都遭到了敌人的袭击,有的部队已经失去了联系。&rdo;
李达说:&ldo;据贺炳炎、廖汉生报告,红六师十七团在康县收拢不及,全团被敌人包围,几乎无一人突围出来。&rdo;
贺龙痛心地扼腕:&ldo;前有胡宗南、毛炳文部的堵截,后有王钧部的追击,我们协同不好,处处被动挨打,损失不会小。但像这样丢一个整团,从来没有过!&rdo;
任弼时说:&ldo;两万多里的路都走过来了,眼看就要会师了,不论多么艰险,都要冒死冲出去!&rdo;
贺龙说:&ldo;对!告诉部队,就按弼时同志说的,为了会师,冒死冲出去!&rdo;
枪炮声骤紧,敌人的主力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。贺龙等人冲身边的战士们大喊:同志们!加快速度,为了会师,冒死冲出去!……
人们奋勇向前冲去。
大部队前进的路上,敌机疯狂扫射,红军战士一片片倒下。即使有敌机轰炸扫射,部队也不能停下。就这样冒死冲锋,损失多少都顾不上了。激烈的枪炮声中,王震骑在马上,挥舞着大刀高喊:&ldo;同志们!为了会师,冒死冲出去!&rdo;
人们呐喊着,迎着敌人的炮火前进。
在一个丘陵地带,一发发炮弹落在行进中的红军队伍里,战士们纷纷倒下,活着的仍呐喊着前进。
一发炮弹在贺龙身边爆炸,硝烟过后,大白马被炸死,贺龙却不见了。警卫员们哭叫着寻找。小周撕心裂肺地呼喊:&ldo;贺老总!贺老总!你在哪里呀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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