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怡一愣,韩梦柳又道:&ldo;杜公子的确有些不解风情。但据你说他年幼时曾遭家变,因此长大后难免对感情迟钝些。&rdo;
&ldo;可你也年幼即遭家变,还比他变得厉害得多,怎没见你迟钝?&rdo;李怡脱口而出,惊觉不妥,赶紧道:&ldo;抱歉,韩兄,是我胡言乱语。&rdo;
&ldo;无妨。&rdo;韩梦柳不在意地一笑,&ldo;我是风流,甚至是胡来,这的确算不得迟钝。但他之谨慎避让,与我之放荡不羁,不过都是对于感情不懂、不敢、不信的掩饰。&rdo;挪开目光,望着虚空中的某处,&ldo;我与杜公子,其实一样。&rdo;
李怡沉默,周围的气息都哀伤起来。
韩梦柳生产后,他关心他的身体,同他喝酒聊天随意去逛,尽着朋友最大的努力让他开心畅快,但始终不敢问太子殿下与那小女儿的事。他的洒脱究竟是真的还是装的,李怡也把不准。
&ldo;李兄。&rdo;韩梦柳从虚空中转回目光,&ldo;既然杜公子不解风情,不如你换个直接的方法吧?&rdo;
&ldo;我也曾这么想过。&rdo;李怡饮下一大口酒,&ldo;但我知道他没那个意思,若太直接,怕伤了和气。&rdo;
&ldo;那你可有此意?&rdo;韩梦柳突然问。
&ldo;嗯?&rdo;李怡一愣,没绕过弯。
韩梦柳认真地再问:&ldo;我只问李兄你,对杜公子有没有那个意思?&rdo;
李怡一脸茫然,韩梦柳仰身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明月,&ldo;自古皆求两情相悦,就是因为那太不易得。既然如此,不如争取。&rdo;
&ldo;可是……&rdo;
&ldo;你与杜公子刚刚及冠,说是大人也的确是大人,毕竟都做爹了,&rdo;似是想起了什么,韩梦柳低眉浅浅一笑,&ldo;但其实心思波动,不稳不定,同小孩子没分别。你是觉着同杜公子是因意外才不得不绑在一起,若没这个意外,你俩仍是桥归桥路归路。加之你们两家的矛盾和杜公子的性情,凡此种种让你摇摆不定,但你可有想过,抛开种种限制,只看你的真心?&rdo;
&ldo;真心?&rdo;李怡再茫然。
韩梦柳点头,&ldo;唯独真心,才能使你坚定不移。譬如你与杜公子相熟是意外,可你后来的所作所为,也全是因为意外或责任吗?若如今又有人同你发生了同样的事,你又会怎么做?&rdo;
李怡听得头大,&ldo;快别了,一个杜松风都快整死我了。&rdo;
韩梦柳失笑,&ldo;只是打个比方,你要好好想想。下回再见你举棋不定,我可不与你相交了。&rdo;
&ldo;好吧好吧。&rdo;李怡拢了拢躺得微乱的头发,&ldo;这回闹得这么大,我还敢不长记性么?&rdo;深深盯着坛中酒,仿佛要将自己的倒影看穿,&ldo;我这回一定好好地,认认真真地想。&rdo;
&ldo;那就不枉我今日所费的唇舌了。&rdo;韩梦柳露出让天上明月都逊色的笑容。
李怡望向韩梦柳,终于也笑了,&ldo;希望你能医人,更能自医。&rdo;
韩梦柳一愣,唇边露出无奈,起身走到青草边,李怡跟上。两道年轻挺拔的人影并白玉般的明月一起,倒映在粼粼水波中。
第35章我居然也考上了
立夏那日,红彤彤的日头蕴着暖意,轻飘飘的风里夹着潮湿,礼部试场大门外人山人海,试子们挤破脑袋,只为一观院墙大红纸上可有自己的姓名。
杜松风走下马车忐忑前行,时而有几人从对面走来,或面带喜色,或摇头哀叹,他忍不住去听那些飘在风里的谈论‐‐
&ldo;头名那个叫韩梦柳的,哪里来的?怎从未听过……&rdo;
杜松风心头一震,韩公子交卷那样早,竟还是头名,好厉害。不过……也的确实至名归。
&ldo;头三名没一个听说过的。第二名叫什么赵尔,奇怪的名字……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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