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187年4月28日,暮春时节,午后的阳光已略微有点炽烈,平城北门城墙上的守卫士卒,鼻尖、额头开始微微见汗。
屯长大人“准备午餐”的命令自身后刚刚传来,狗蛋就远远地看见一抹旗帜,自草原与蓝天交汇处的天际缓缓而来。
“伍长大人,伍长大人,来了,来了……”狗蛋头也不回地高声大喊。
“急个啥?急个啥子?稍等一下,马上就轮我们吃了,”伍长骂了一句。
“不是,不是饭,是敌人!敌人来了!”狗蛋知道伍长大人误会了。
“啥子?敌人,哦,真他娘的鲜卑人来了。”伍长着急忙慌地一溜烟儿跑去报告上司了。
当“准备开战”的消息传遍全城,密密麻麻的鲜卑骑兵的前锋,已经到了五里开外。一时间,汉军目光所及,但见旌旗遍野、飞尘漫天、兵戈如林、人海无际,马蹄声响彻天地、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,令人心志为之所夺。
打头的旗帜,赫然一个“魁”字,出乎许多人的意料,鲜卑王庭军队的临时首领魁头亲自率军进攻平城!
虽然如今大汉的长城,有时连警示的作用都不起,但毕竟强阴县处长城之北,而平城县居长城之南,几乎所有的将领,无论是玩家还是NPC,都估计魁头会先拔掉强阴,才会放心率主力大军越过长城,强攻平城。
可如今,进攻平城的鲜卑人,由预料中的偏师,变成了如今的主力!远远望去,一些有经验的将领,已经喊出“起码200万”的数据。
城墙上许多第一次经历如此战阵的新兵蛋子,开始两股颤颤,几乎不能站立,更有甚者,兵器掉落地上的声音也偶而传来。
“把兵器捡起来,孬种,是不是还有人想跑?啊?!我就站在这里,逃跑者杀!兵器再掉在地上者杀!”大胡子屯长杀气腾腾。
狗蛋趁人不注意偷偷抹了一把汗,刚才他的两条腿也抖得厉害,还好兵器还是拿稳了,没掉在地上,否则,这脸就丢大了。
“前排刀盾兵举盾,长枪兵、弓箭兵蹲下,快点!快!快!”正在狗蛋心事浮沉之时,大胡子屯长有点凄厉的命令声响起。狗蛋听到其他屯防守的城墙上,也响起类似的喊声。
狗蛋位列第二排长枪兵,刚刚蹲下,“piu,piu,piu……”,箭支刺破空气的声音,已经弥漫耳际,“怎么一下子天就黑了?”这是狗蛋心中真实的疑问,下一刻,不时地有同伴的惨叫声响起。
当一支利箭穿过狗蛋左前方两块盾的缝隙,在离狗蛋左耳不到两寸的距离飞过,射中后方一个士兵,且鲜血溅到狗蛋的耳后时,狗蛋才知道,那不是天黑了,而是箭支遮天蔽日。
“妈妈,这还怎么防守啊?”这一刻,狗蛋只想回家,心中想起的只有母亲那张倚门望子的苍老的脸。
“还击!弓箭手!还击!”大胡子屯长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“piu,piu,piu……”,弓箭手在伍长、什长等头目的带领下,开始还击。
忍不住心中的好奇,狗蛋偷偷抬头远眺,不时有鲜卑骑兵掉下战马。
此时,城墙上的士卒心态开始有所转变。鲜卑人也不是刀枪不入,被箭射到,照样掉下战马被踩死。
鲜卑人仿佛无穷无尽般,从城墙前面纵马奔驰而过,遮天蔽日的箭支一直没有停止,城墙上鲜血飞溅,惨叫声此起彼伏。
在军官的命令下,弓箭手的还击也一直没有停止,从城墙前疾驰而过的鲜卑骑兵也不时掉落马下。
城墙上的弓箭手,射三箭就要换一个人,毕竟一石以上的弓,短时间内多拉几次就有可能导致手臂受伤。城墙上的弓箭手分为三组,每组三箭后,换下一组,三组射完为一轮。
时间就在双方的对射中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,城墙上的弓箭手射了十多轮,鲜卑骑兵才缓缓后撤。
将士稍稍松了一口气。就在刚才这段时间的对射中,伤亡已超过20%,惨烈异常!
由于平城县只有城墙,没有护城河,所以鲜卑人能够轻易驰马至城下,仅仅一波试探性的攻击,就让人胆战心惊!
文官们开始组织民夫、大夫登上城墙,打扫战场、救治伤员,或将伤员及牺牲将士的尸体抬下城墙。而将领们开始组织兵员,将城上的编制补充完整。至于城外的敌军尸体或倒在地上的战马,则无人理会。
这时,热腾腾的馒头和热水也被抬上城墙,狗蛋旁边的一个士兵抓了一个馒头,却忘了把手上的血渍搽干净,一口咬下带血的馒头,趴在女墙边吐了老半天,搞得本来肚子挺饿、吃得还比较香的狗蛋都没了胃口。
这时,脸上沾着灰尘的中年什长走过来,拍了拍狗蛋的肩膀,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,笑着说:“以后多打几仗就习惯了,赶紧多吃点,吃不下就多配点水,一起和水咽下去,饿着肚子是没办法杀敌的。”
“谢谢长官!我一定多吃饭、多杀敌!”狗蛋的声音有点嘶哑。
鲜卑人的骑兵直退出十里开外,大军才开始犹如洪流向平城的东西两面滚滚而过,1个小时后,约200万大军渐渐地把平城四面围住。而后鲜卑人才开始安营扎寨,他们的营盘扎得并不牢固,只是立了简单的篱笆,然后在篱笆里面搭帐篷。
当鲜卑人将帐篷搭得连绵起伏接天际之时,时间已到了下午三点多,鲜卑人开始忙碌攻城工具,看来,今天不会攻城了。
到黄昏时分,狗蛋这一拨守军被替换了下去,回城内的军营中休息。
“将军,我观敌军营帐扎得稀疏平常,我们是不是趁着敌人立足未稳,给他来个半夜偷袭,甚至火烧连营?”
北门城楼上,一群NPC高级将领正在观察鲜卑人营帐,上官雪儿赫然其中,看来她与NPC主将的关系搞得不错。
“不必,与鲜卑人交战,不存在立足未稳之说。”一个云淡风轻的声音响起,赫然是这一次雁门郡抗敌的汉军主帅,左将军皇甫嵩!看来英雄所见略同,魁头、皇甫嵩居然出乎大部分人的意料之外,同时选择了平城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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