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外面发生什么事了?&rdo;蚂蚱的爸爸问。
&ldo;大家没饭吃了。&rdo;柳桩痛苦地低下了头。
&ldo;没饭吃了?&rdo;蚂蚱的爸爸无比惊讶
&ldo;是,没饭吃了。&rdo;柳桩说,&ldo;我找了好多次,但是,大老板就是不给钱,我从银行贷的一点儿款也花完了。今天,我本来也不敢来,但左思右想,觉得这样做对不起乡亲们,毕竟,大家都是跟着我干活的;再说,蚂蚱他妈妈病成这样,我不能一走了之。要饿,大家一起饿,我柳桩,也不例外!&rdo;
&ldo;柳桩,乡亲们都是明白人,你把事情向大家说清楚了,大家会理解你的。&rdo;蚂蚱的爸爸说,&ldo;眼下,你准备怎么办?&rdo;
还没有等柳桩回答,吵闹声已经来到了门口。
&ldo;柳桩,你出来!&rdo;有人大声喊。
&ldo;工资暂时不发也就算了,总不能连饭也不让吃吧!&rdo;也有人高声叫。
&ldo;我去看看。&rdo;柳桩说着,慢慢站起身。蚂蚱的爸爸、狗剩儿的爷爷他们,紧跟着柳桩走了出去。这时,蚂蚱也仿佛明白了什么,连忙放下手中的碗,也紧跟着跑了出去。小屋外,已经聚集了好多人,而且还有几个人,正朝这边跑过来。
望着眼前越聚越多的人,柳桩先是没有说话,只是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工地;而后,当人群慢慢安静下来时,他才把目光收回来,一个接一个地看着大家。
&ldo;从今天开始,大家没饭吃了,我也没饭吃了。&rdo;柳桩对大家说,&ldo;工资是大老板发的,我只是转转手。为了让大家多干点活儿,多挣些钱,我一直都是靠银行贷款,还有积攒下来的一点儿钱硬撑着。不过,这些钱现在都花完了,我和大家一样,只能饿肚子。&rdo;
&ldo;工资是谁发的我们不管,我们是你招的工,你就得给我们工资发,给我们饭吃。&rdo;有人大声说,&ldo;我们辛辛苦苦干了这么长时间,你总不能用这几句话,就把我们打发了吧!敢情,饿着的肚子,不是你的肚子!&rdo;
&ldo;工是我招的不错,这我承认。&rdo;柳桩说,&ldo;可是,工资却是大老板发。我和你们一样,大老板不给钱,我也没有饭吃。因为有银行贷款,我比你们更惨。&rdo;柳桩说着,眼泪落了下来。
&ldo;那你说怎么办?&rdo;有人问。
&ldo;对啊,你说怎么办?&rdo;又有人说,&ldo;我们总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大老板吧?&rdo;
&ldo;当然不能这样便宜了他。&rdo;柳桩说,&ldo;咱们盖的这栋楼,是
医院的家属楼。要我看,咱们只能去找医院领导,让他们给大老板施压,把工资发下来。不管怎么说,他们也要为咱们做这个主。&rdo;
&ldo;找医院去!&rdo;有人喊。
&ldo;对,找医院去!&rdo;有人回应。
于是,一群几十个人端着饭碗,吵吵嚷嚷离开工地,朝医院走去。由于孩子的天性,蚂蚱也夹杂进了这群队伍,他拉着爸爸的手,和叔叔、伯伯、爷爷们一起,气愤地赶往医院。
当他们走出工地,来到大街上时,一下子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。人们好奇地看着这群建筑工人,看着他们头上戴的破旧的安全帽,看着他们手上端着的空空的饭碗,看着他们一张张落满灰尘的、气愤而又痛苦的脸……
然而,队伍刚刚来到第一个十字路口,就被一位正在值勤的警察拦住了。刚开始,柳桩还以为是闯了红灯,但当他抬起头时,发现并不是这样,因为眼前明明亮着的是绿灯。
&ldo;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?&rdo;警察问。
第十章讨薪2(2)
&ldo;要工钱去!&rdo;有人回答。
&ldo;要饭去!&rdo;有人气愤地喊。
&ldo;给谁要工钱?向谁要饭?&rdo;警察诧异地问。
&ldo;医院。&rdo;蚂蚱的爸爸回答。
&ldo;医院?&rdo;警察更诧异了,他睁大了眼睛,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蚂蚱的爸爸,&ldo;医院欠你们的工钱?欠你们的饭?&rdo;
&ldo;是啊。&rdo;蚂蚱的爸爸说,&ldo;我们给医院盖家属楼,可是,医院既不给我们工钱,也不给我们吃饭。我们不给医院要,给谁要?&rdo;
&ldo;你是领头的?&rdo;警察又问。
&ldo;不是。&rdo;蚂蚱的爸爸说。
&ldo;谁是领头的?&rdo;警察大声问道,声音十分严厉,目光冷冷地扫向每一个人。
警察的严厉和冰冷,一下子吓住了所有的人,在那一刻,没有人敢说话,甚至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目光。然而,仅仅只是一会儿之后,柳桩从人群里走出来,直直走向警察。等走到警察面前时,他才声音低沉地说:&ldo;我,我是领头的。&rdo;
第十章讨薪3(1)
一向身材高大的柳桩,站在警察面前时,却没有了平时那股子高高大大的气势。尽管从个头上讲,警察还没有柳桩高,可警察的气势,却远远压过了他。所以,在蚂蚱看来,柳桩的个头反而要比警察矮许多。
看着面前的柳桩,警察并没有立即说话,他像打量犯人那样,把柳桩上上下下看了一个遍。直到他认为自己打量够了,才更加严厉地对柳桩说:&ldo;你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吗?&rdo;
&ldo;知道。&rdo;柳桩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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