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韩地是韩简的封地,所以狐突告诉了他这个奇怪的梦。此时,韩简不由倒抽一口凉气,暗暗道:&ldo;秦国理直气壮,堂堂正正,而我晋国多有得罪。明日交战,或许我军真的像巫师说的那样,在韩地一败涂地。&rdo;
第二日出战,秦国上卿百里奚登台观敌,见晋军人马超过己方甚多,忙劝秦穆公坚守营垒,不要轻易出战。秦穆公手指苍天说道:&ldo;晋国亏负我们秦国太多了,若无天理也就罢了,若上天有知,我军必会获胜!&rdo;遂不听百里奚之言,排出战阵,等待晋军来到。不久晋军也列阵而来,两军对垒,战鼓震天,各自冲向对方。
晋惠公使用的小驷马从未经过战阵,这时被鼓声、喊杀声吓惊,不再听从驭手指挥,只顾四处乱窜,将晋惠公以及兵车带入了泥沼之中。驭手虽用力鞭打,无奈马小力微,没法从泥中拔腿逃出。这时,晋国大夫庆郑策马驾车赶来,晋惠公大声呼叫道:&ldo;庆郑快来救寡人!&rdo;庆郑挖苦他说:&ldo;虢射在哪儿?君上为什么不求他来救你,现在叫我庆郑干什么?&rdo;晋惠公又叫道:&ldo;庆郑快来用车将寡人带走。&rdo;庆郑答道:&ldo;君上先稳坐小驷,臣这就去叫别人来用车带你。&rdo;说完掉转车头奔走。
我们就是那伙吃马肉的人
再说晋国大夫韩简威猛不减其先人,两军对阵,奋勇向前,正遇上秦穆公等人。护卫秦穆公的大夫蹇术上前抵挡,被韩简一戟刺伤。此时的韩简顾不上追杀蹇术,领兵直扑秦穆公。秦穆公见此情景,不由叹道:&ldo;没想到今天反被晋军所害,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啊!&rdo;秦穆公话音未落,就见山坡上冲出一队勇士,大约有三百余人。这些人个个蓬头赤膊,手舞各种兵器,口中喊道:&ldo;勿伤害我家恩主。&rdo;这队勇士冲杀过来,势不可挡,将秦穆公与韩简隔开。韩简正想召集人马迎敌,忽见庆郑飞车赶到,口中高喊:&ldo;不要在此恋战,赶快回兵去救君上,君上现在已被秦兵围在泥沼之中。&rdo;韩简等人闻听此言,无心再与那伙勇士厮杀,赶忙率兵奔向庆郑所指方向。
等韩简等人赶到时,秦国公孙嬴枝早已将晋惠公以及赶来救驾的虢射等人俘获捆绑,赶回秦营去了。韩简见此情景,不由跺脚叹道:&ldo;如果能抓获秦君,还可换回君上,现在我们却两头落空,是庆郑害了我们啊!&rdo;其实不是庆郑存心叛逆,实是庆郑看不惯晋惠公等人的无仁无义,心中窝火、有劲不出而已。韩简仰天长叹说:&ldo;君上已落入秦人之手,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去?&rdo;于是抛弃兵刃,来到秦军大营投降。
再说那三百勇士杀退晋兵,救起秦穆公后,又救了受伤的蹇术。秦兵此时也乘机掩杀,将晋军击溃,千乘兵车几乎全部落入秦军手中。庆郑闻听晋惠公被擒,便带着残兵赶回晋国都城绛城。
秦穆公与三百多勇士回到秦军大营,对百里奚说道:&ldo;不听您老忠言,今日差点被擒。&rdo;那三百多勇士,一齐跪倒叩头,秦穆公问道:&ldo;你们是什么人,为何要舍命搭救寡人?&rdo;众人答道:&ldo;君上不记得那年丢失俊马了吗?我们就是那伙吃马肉的人。&rdo;秦穆公想起以往的事‐‐
有一次围猎,半夜有几匹马被盗。秦穆公命小吏去寻找,发现有三百多人正围坐在一起大吃马肉。小吏不敢声张,赶忙回来禀告秦穆公:&ldo;君上若派兵马去围捕,可将他们一网打尽。&rdo;秦穆公不许,解释道:&ldo;马已经死了,如果因此派人去将他们擒杀,百姓将会认为寡人珍惜牲畜轻视人命。&rdo;遂下令取出美酒数坛,派人送给那些人,传话说:&ldo;吃多了马肉,如果不饮酒会伤身体。&rdo;三百多人叩头谢恩,齐声赞叹道:&ldo;我们偷吃了马肉,国君不仅不怪罪,还为我们的身体着想,派人送来美酒。国君这种大恩大德,我们来日必会报答!&rdo;
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
秦穆公想起此事,便笑哈哈地将三百勇士一一扶起。领头说:&ldo;近日听说君上领兵攻晋,我们便一齐赶奔韩原,前来助战。恰逢君上被围,我们便奋勇杀出。&rdo;真是&ldo;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。&rdo;秦穆公听完,仰天长叹道:&ldo;山野百姓都还懂得知恩报德,这晋君夷吾算是个什么人?&rdo;秦穆公问众勇士:&ldo;有谁愿留下做官,寡人一定重用。&rdo;勇士们齐声答道:&ldo;我们都是山野之人,这次只为报答国君大恩而来,并不想做官!&rdo;秦穆公又要重赏他们,三百勇士不受而去,秦穆公又是感叹不已。
秦穆公清点人马,不见了大夫蹇丙,当即派军士四处搜寻。有人听到一个土井中有呻吟之声传来,下去探看,发现正是蹇丙和屠岸夷两人。二人在拼斗中摔入井中,都已力脱昏死,但仍紧紧扭在一起,不肯放松。军士用力将两人分开,抬到兵车上,拉回秦军大营。
秦穆公迎上前去询问蹇丙,此刻蹇丙已不能答话。有人曾在战场上看到两人打斗对敌,便将经过奏明秦穆公。秦穆公叹道:&ldo;这两人都是英雄好汉。&rdo;转头问众人:&ldo;有谁认识这员晋国勇士?&rdo;公子嬴絷走到车前看了看说:&ldo;此人正是晋国勇士屠岸夷,臣在晋国见到过他。&rdo;秦穆公问:&ldo;此人能留下为我秦国所用吗?&rdo;嬴絷摇头答道:&ldo;反复无常,先反脸杀死他的主子东关五和幼君卓子,又参与杀害他的好友骓遄以及邳郑等九人,今日就该将他就地处决。&rdo;秦穆公于是下令将屠岸夷斩首。秦穆公不忘解下自己的锦袍,亲手为蹇丙盖上,派人将他送回秦国就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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