☆、第十一章
江春楼,众所周知,有个楼花,名曰秀娘。其人年方十九,是东街屠夫郑二之妻,体态婀娜多姿风情万种。云朝民风开放,女子抛头露面谋生计的不在少数。
话说近来徐亦然着了魔往江春楼跑,伯九见席香对这徐亦然也没有生人面前的扭捏之态,心下觉得这是一桩可以促成的好姻缘,有意试探其人品,思来想去找到了秀娘。
入夜,江春楼刚掌上灯,秀娘回来了。江春楼一干人正围在一起,丢了手中的零碎就上去问如何。秀娘也不急,喝了口茶道:&ldo;这回掌柜的可不用再愁了,我看这个好,虽然呆了些,到底是正人君子。&rdo;
伯九心下松了口气,又道:&ldo;可也不知他家中情况,不行,还得再看看。&rdo;
秀娘笑:&ldo;他家在苏州,你怎知如何?这回是月老牵了线,我就说他老往这儿跑!&rdo;
有人道:&ldo;席香的线牵上了,掌柜的还不知在哪头呢!&rdo;众人大笑,一番调侃后,散去。
伯九回家才知,席香今日收了徐亦然的玉簪子。玉在云朝乃是通情达意之物,风俗有云,女子收了男子相赠的玉,便是两人定了情。
伯九只好问:&ldo;你可想明白了?&rdo;
席香轻声应了一声。
伯九叹:&ldo;他人虽不错,可毕竟在苏州,你嫁过去,受了委屈,我如何照应?&rdo;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。
&ldo;不是你要我嫁?现在我想了,你又犹犹豫豫。&rdo;
伯九无奈:&ldo;好吧,都由你就是了,我能做的,无非是给你多备嫁妆。&rdo;
会试结束,放了榜,伯九同席香去看,徐亦然并未上榜,席香却很高兴,道:&ldo;也好,不为仕途所累。&rdo;此话伯九同徐亦然一提,他激动地说:&ldo;人生难觅一知己啊!何况是红颜知己!&rdo;
伯九道:&ldo;只是你落了榜,何以为生呢?&rdo;
徐亦然有些莫名:&ldo;我家中从商,父亲说考不上,便让我打理家业,我原先也没想到竟过了乡试,只是没过乡试,我便不会来京城,也就不会遇见令妹,啊,这一切都是因了冥冥……&rdo;
伯九转身走开。
一月的舟车劳顿,伯九,带了两个陪嫁丫头的席香与徐亦然的仆从抵达苏州。
一别三年,苏州还是初见的样子,只是他,再也不是一个少年。
伯九问徐亦然:&ldo;这苏州的鲜味轩,可还在?&rdo;
徐亦然答:&ldo;在的,生意还是颇好。&rdo;
伯九点头表示知晓。
伯九与席香寻了客栈住下,徐亦然回家中禀告父母,并请了苏州的媒婆正式提亲。伯九以长辈身份见了徐亦然的双亲,觉得没甚怪脾气;席香也难得乖巧,因为绣工好,颇得徐亦然母亲的喜爱。伯九对这桩亲事很是满意,觉得总算没白张罗,心中大石可以放下。
徐府做事十分利索,算完两人生辰八字,便开始置办婚事。席香也不像从前那般野,住在客栈里,捏了针线,一心一意地绣她的嫁衣。徐亦然按照礼俗,不能同席香见面,只好日日叫伯九出来,尽说些风牛马不相及的话。
这日,徐亦然忽然提到:&ldo;我大婚,应当知会我表兄一声。&rdo;
&ldo;不知你表兄是……&rdo;
&ldo;我姑姑嫁给苏州罗府为妾,罗府你可知道?就是那苏州首富。生下我表兄便去了。&rdo;
伯九心头划过一个人名。徐亦然继续道:&ldo;论读书考取功名啊,还是他们罗家厉害,我表兄如今就在扬州为官……&rdo;
伯九一口茶没绷住喷了出来。
他擦擦嘴,正色道:&ldo;你表兄可叫罗悬?&rdo;
徐亦然奇道:&ldo;正是!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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