珀西咽了口唾沫,&ot;保罗,听着,我不知道……&ot;
&ot;闭嘴。到隧道去,等在运尸车边上,现在就去。&ot;
他不作声了,脸上肌肉扭动着,好像受了伤害似的,接着就朝着那扇
通向台阶和隧道的门走去。他抱着用完了的灭火器,像抱着个婴儿。狄
恩从他身边走过,拿着医生的听诊器朝我走回来。我一把拿过听诊器,装
好耳塞。我从前在军队时就干过这个,它就像骑自行车,学会了就再不会
忘了。
我擦了擦德拉克罗瓦胸部的泡沫,一大块滚热的皮肤竟然从下面的
肉上滑脱下来,就像是……唉,你知道的,就像烤熟的火鸡,我强忍着才没
呕吐出来。
&ot;天呐!&ot;从我身后传来了几乎是抽泣的声音,我听不出是谁的。&ot;一
直都是这样的吗?为什么没人告诉我?不然我怎么也不会来的!&ot;
太迟了,朋友,我暗想。&ot;把那人弄走,&ot;我对狄恩或布鲁托尔或随便
哪个在听我讲话的人说道。我等到确信自己不会冲着德拉克罗瓦那冒烟
的大腿作呕后,才说道,&ot;让他们都到门边去。&ot;
我拼命强忍着,把听诊器的听筒按到刚才在德拉克罗瓦胸部拉出的
那圈红黑色的生肉上。我听着,祈祷着千万别听到什么声音。总算,什么
声音也没有。
&ot;他死了,&ot;我对布鲁托尔说。
&ot;感谢基督。&ot;
&ot;是的,感谢基督。你和狄恩去拿担架,我们把夹扣松开,把他弄走,
要快。&ot;
5
我们把他的尸体抬下十二级台阶,抬上了运尸车,一切顺利。我最担
心的是当我们把他扔上尸车时,那一身烤熟的肉会从骨头上掉下来:老嘟
嘟烤熟的火鸡一直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。幸好,这事没发生。
柯蒂斯&iddot;安德森在楼上安慰着(反正是试图安慰)见证人,这倒对布
鲁托尔很有利,因为安德森没在那里看见布鲁托尔朝车头迈了一步,胳膊
往身后一扬,打算把拳头狠狠地砸向珀西,站在那里的珀西一时惊呆了。
我一把抓住布鲁托尔的胳膊。这一抓,对两人都有好处。对珀西好,是因
为布鲁托尔的那一拳,力气之大,看样子是想把他的脑袋给打飞了,对布
鲁托尔有好处,是因为这一拳要真砸了上去,他也许得丢饭碗,甚至还得
坐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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