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何谓调虎离山?&rdo;
&ldo;朝廷现在有旨意,说镇江一城为大江南北的关键,催李中丞带兵进驻,与扬州的官军呼应联络,规复苏州。我所谓调虎离山,就是要怎么样想个办法,早早催他开拔?&rdo;
这个打算是不坏的,不过朱大器奇怪,吴煦这样子&ldo;暗算&rdo;李鸿章,只可以跟他的&ldo;自己人&rdo;密议,为何轻易泄露给局外人?莫非有什么花样在内?
这样想着,便起戒心,不肯多说什么,只微微颔首,表示听到了他的话而已。
&ldo;雪翁,&rdo;吴煦突然问道,&ldo;那天你谈到策反金山卫那个长毛头目的事,请你跟我说实话,有几分把握?&rdo;
这句话不能不答,然而也很难答,朱大器想了一下,很圆滑地答说:&ldo;事在人为,功夫到了,自然就有把握。&rdo;
原是句模棱的浮词,吴煦却认为极有道理,&ldo;雪翁,&rdo;他说,&ldo;这原是一笔买卖,一分价钱一分货。你老兄的长才,更没有话说,这件事我要重重拜托了。请你费心,赶快进行,越快越好。前途有啥条件,只要办得到的,都可以答应。&rdo;
这样急转直下的一番话,即令是机变过人的朱大器也有些发楞,&ldo;我,&rdo;他迟疑地说,&ldo;还不明白尊意。&rdo;
&ldo;不是说那个陈世发要过来吗?就是这一层,望他赶快拉队过来。只要他一句话,细节上我都会安排。再说一句,我只要这条线,雪翁,你肯不肯拿这条线交给我?&rdo;
这比较说得明白些了,最主要的是一切细节他都会安排这句话。如果只要陈世发点头答应过来,那比较好办,难就难在细节的安排上。
于是朱大器答道:&ldo;大家都是为公事,我并没有居奇献功的意思,这条线当然可以交给你。不过这条线现在放出去了,一时三刻抓不回来‐‐&rdo;
&ldo;那么,&rdo;吴煦抢着问:&ldo;什么时候可以回来?&rdo;
&ldo;十天以后。&rdo;
&ldo;十天?&rdo;吴煦踌躇了一下说:&ldo;好吧!就十天。请你再说下去。&rdo;
&ldo;我原来的意思是,不止于将此人拉过来,还要他发生一点作用,譬如说,以线引线,能拉一大帮过来;或者先埋伏在那里,到了时候,出其不意,里应外合,打个大胜仗;或者只打听打听消息,做个坐探。这都不是三天两天可以见效的。&rdo;
话虽说到这里,吴煦的意思,他决非不懂,只是不便说出口,吴煦的用意,只要拉一帮长毛过来,可以报功就行了。
至于这帮长毛人数不多,头目的职位不高,不能发生大作用,在吴煦都不要紧,反正以少报多,说小为大,都在他幕友的笔尖儿上一绕。
这是将吴煦的肚肠根都看透了。他倒也老实,不过不以为朱大器已了解他的心思,所以紧自摇着头说:&ldo;缓不济急!我现在就望他赶快过来。此人过来,自然也有用,金山卫是个紧要地方,洋人助战,最关心的就是这个口子。将这个人弄过来,一切虚实就都可以盘问清楚了。&rdo;
&ldo;这也是一说。&rdo;朱大器想一想说道:&ldo;我们今天的话,须有个归宿。我照你的话去做,尽快去接上那条线,将话传过去。不过,前途有啥条件,你说&lso;只要办得到,都可以答应&rso;,这&lso;办得到&rso;三个字,也要有个&lso;盘口&rso;,或许我认为办不到,你认为轻而易举,这样子,居间接头,就合不上拢了。&rdo;
&ldo;说得是!&rdo;吴煦深深点头:&ldo;我说个盘口,照人头计数,十两银子一个;另外再点人头,保他的官职,人多官大,人少官小。你看如何?&rdo;
&ldo;这倒是公平交易。&rdo;朱大器说:&ldo;他有三百人就是三千两银子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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