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局。
席青野站在门口,视线下垂,看着缩在角落里的毛毛。
怀里抱着一张黑白遗像,上面是个笑容灿烂的青年,一头黄色的头发,明明应该是灿灿的黄,却因为遗像的黑白而蒙上一层尘,显得暗黄而死气。
席青野眉心一点点蹙起,唇色发白。
这时,刚刚问盛澜话的老警察,正从外面拿了资料进来,见席青野一直看着毛毛,也站到了他身边。
低声慨叹,“这孩子可怜啊,大山里出来的,还没成年,李超带着他混饭吃。现在人没了,他在城里活不下去,回山里连个路费都没有。他妈重病,躺在家里还等着他挣钱买药吃。
这个李超,虽然有案底,也没惹上过人命官司,凶手太狠了,就是奔着要他命去的。”
席青野拳头一寸寸握紧,神情愈发的冷。
他冲老警察微微颔首,走向盛澜,“学校的风言风语大致控制住,只要抓到凶手就不会再有人说什么。”
盛澜不知道席青野为什么这么关心她的事,但是想来应该跟简辞雨一样简单粗暴的理由。
兄弟情深,就是不知道是简辞雨的兄,还是祁湛的弟。
她点了点头,“谢了,不过凶手应该没那么好抓。”
等简辞雨买了饭回来,他们吃了饭又在警局里等了两个小时,才终于结束了一切手续。
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。
“最近不要离开本地,电话保持畅通,请随时配合我们调查。”一个小警察送他们离开时,例行交代。
盛澜疑惑道:“电话?我没手机啊。”
警察:“嗯?这里留了你的手机啊。”
祁湛在一旁道:“我的,需要配合通知我就好。”
盛澜:“???”
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怪怪的。
警察翻了下手上的资料,“哦,监护人,祁湛是吧?我说呢,没有联系方式哪行。行了,我忙去了,你们走吧。”
盛澜:“!!!”
“噗……”简辞雨没忍住,偏头笑出了声。
他看了眼席青野,发现他一直在看毛毛。
刚刚简辞雨也给毛毛买了份饭,但是现在还摆在那里,凉透了他都没动一口。
简辞雨一下笑不出来了。
盛澜在跟祁湛理论监护人的事,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。
简辞雨走到毛毛面前,喊了他一声,“兄弟,别在这耗着了,凶手一时半会抓不着。他没了,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。跟哥走,哥给你拿点钱你先用着。”
毛毛埋着头,沉默地拒绝。
“诶,你别这样。”简辞雨抓了抓头发,“我知道这种事一时半会很难消化,这样行不行?我给你留个电话,不,我给你留个地址,你要是心里舒服点了,你就去找我。
你这个年纪,得上学。我跟你说,我们这四个,个顶个的学霸,教你不成问题……”
简辞雨说着声音低了下来,因为一直没抬过头的毛毛慢慢抬起头,迷茫地看着他,“上学?”
“是啊。”
毛毛干涩的眼睛再次蓄满眼泪,“老大……老大说,等他定下来,他,他就送我去上学。他也说……呜呜……说我这个年纪要,要上学。”
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,夹杂着压抑的哭腔,听得人心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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