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九霄俯身抱起焦尸,一步一瘸朝府门走去,守卫之人,拦不住他,任由他推门离去,急急回禀怀王,谁知怀王赌气,并不言语。
守卫站定等了须臾,听得怀王妃咬牙切齿道,“还不滚?”
怀王闻言,猛然砸碎了手中茶盏,拂袖离去。
落武殿本无下人,诸事皆是付九霄亲为,他因去义王府三日,怀王妃勉强派去一人,奴才踩低捧高,堪堪待了两日不到,便草草交了差。
不过也正因如此,付九霄才钻了空子,将秦姨娘以付允仁侍从换出府去,本以怀王再不济总会询问一二,谁知他竟只是看了看。
付九霄苦笑,怀中之人是付允仁寻来的一具死囚,特意费了两日找了与秦姨娘身量相近之人,原想他们总该做做样子查探一二,却竟无一人在意,仿若死的不过是个府中随意下人。
下人亦是命,可草芥下人,谁人当真?
付九霄将替了秦姨娘的女子带至郊外,挖土掩埋,立了无名碑,躬身行礼后才离去。
月府小安吓的实在有些腿软,有万千句疑问,奈何忙了一夜,她早累的不知所以,歪头睡去。
月凌觉躺在床榻,翻来覆去毫无睡意,今日原本在约定之地等付九霄,却见他并未来,倒是付允仁带着秦姨娘,还有一大夫前来。
付允仁眉间疑惑,很是不解,“为何帮九霄?”
月凌绝微思扬起明媚笑意,“他是我未来夫君。”
付允仁闻言定眼瞧了她好些时间,噗嗤一下笑出声来,“此言有趣,甚是有趣.”
此行付允仁想了月凌绝的千万应答,却不料竟是他从未想过的一种,看着她眼里的真挚,他竟也觉得她许是可信之人。
皇家百密总有一疏,若是她对九霄真有情意,那么秦姨娘确是安全的。
月凌绝说完,小安险些咬了舌头,所以小姐定是疯了,付九霄,怀王府庶子,听闻文武不成,空有皇孙之名,却不如寻常下人。
月凌觉想起自己没羞骚的言语,小安惊恐万分的眼神,只觉自己也是疯了
秦姨娘病的晕晕迷迷,又被折腾了一夜,此时早已入梦,梦里她浅笑出声,那个负了她的少年,终也是给了她自由。
怀王思及过往,无法安眠,记忆中的秦姨娘温柔娴雅,宛如出尘谪仙,少时她一颦一笑,明媚若朝阳。
后来她入府芳华渐黯,眼里没落了神采,每每相见,总觉昔日犹如场梦。
矜贵男子向来薄情,怀王不去见秦姨娘的那些日子,惯会捧高踩低的下人愈发散漫,后来落芜殿仅剩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。
怀王妃不时以关怀之名,送些汤药,使得秦姨娘身子日渐羸弱。
待怀王再去见时,付九霄冷语相待,秦姨娘形容枯槁,他顿觉无趣,今夜见到那具尸体,怀王思及往日,深觉愧对,他没有详查那具无法辨认的焦尸,是与不是,或许对她来说都是场解脱。
次日怀王以姨娘之礼厚葬了那名女子,此后世上再无怀王府秦姨娘。
付九霄去见付允仁时被他打量的目光看的有些烦闷,“到底何事?”
付允仁轻然放下茶盏,露出一抹莫测笑意,“怪不得谨慎如你,却肯信一女子,原来她是你心上之人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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