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栖鸾忍痛衡量了一下丢了公主的死罪和好看的夫君的重要性,捂脸屈服道:&ldo;你绑他的时候轻点,我不想看。&rdo;
然而天不遂人愿,午后时,天幕上便满布了阴云,不多时,豆大的雨滴落了下来,村中的溪水渐渐泛起了泥浊之色。
&ldo;有些麻烦了……&rdo;
这样的深山最怕下暴雨,一下暴雨,山路便会泥泞难行,更有山水崩出的危险,莫说都府的公差上山来,便是下山,也是困难重重。
公差不来,他们这些半微服的人手不够控制整个村子,也不好打草惊蛇,只得放弃把王师命先抓起来的计划。
陆栖鸾一拍桌,道:&ldo;再不行,我今夜就不喝药,看看究竟是不是王师命把我勾走的。&rdo;
苏阆然:&ldo;……&rdo;
苏阆然想了想,觉得这不行,眼下陆栖鸾这个思想已经很危险了,再让她以身试法,可能用不着什么勾魂妖术,她就被疑犯勾走了。
&ldo;你不用做,疫症药方是叶大夫核实过的,应该无错。今夜我会去跟着王师命,看他到底使的是什么妖法。&rdo;
……
渐入夜时,窗外的雨更大了,公差果然没来,倒是村长来敲了陆栖鸾的门。
&ldo;陆姑娘,打扰一下。&rdo;
陆栖鸾一开门,只见门口两边站满了穿着雨披提着灯笼的青壮村民,个个面上绑着浸了药汁的白麻布,神色凝肃地看着他们。
&ldo;怎么了?&rdo;陆栖鸾问道。
村长犹豫了片刻,道:&ldo;王大夫刚刚发现,江老太病倒在家里了,说是染了疫病,让今天见过她的人先去祠堂。&rdo;
&ldo;……&rdo;
她倒是忘了,在这个有着瘟疫的村子里,说话最有分量的并不是他们这些官。
……
柳西村的祠堂与寻常村子的不同,因经商者多,旁系繁杂,连同祠堂也是扩建了再扩建。平日里婚丧之事大多也都在这儿办,便是连逝者停灵的地方也有。
&ldo;这是今天的药,请姑娘用吧。&rdo;
屋子里一扇里门靠墙的一面放着一排近日病死之人的灵位,中间横陈着两三具还未下葬的棺材,房子下面通着寒冷的井水,在湿润炎热的南方,尸体往往会被存放在这样的地方防止腐败。
而一门之隔,便是隔离疫病者的地方。
&ldo;药待会儿我会喝的,王大夫还没回来吗?&rdo;
祠堂的人说:&ldo;江婆婆年纪大了,这一劫怕是躲不过。王大夫心善,病情稳不下来他是不会回来的。&rdo;
陆栖鸾又问道:&ldo;那对门的那位叶大夫今天怎么样了?&rdo;
&ldo;叶大夫是风寒,不过喝了两日药,想来已经好多了,今日吃了不少。&rdo;
&ldo;那他今日说了什么了?&rdo;
&ldo;也没说什么,只告诉我们这两日他患了风寒耽搁了疫病,让我们把尸体再放两天,待他出来再看。陆姑娘今夜先休息吧,卧铺在里面,先前虽说有病人住过,但铺盖面儿都是拿药水煮过的,不脏。&rdo;
叶扶摇来这儿的主要任务是看死人,从死人身上找症结,给王师命救活人作参考。因他风寒这两日未出门,是以也将疫情耽搁了。
陆栖鸾点点头,道:&ldo;那我今夜留在这儿也行,只是怕冲撞了后面的灵位,是不是得先烧根香告告罪?&rdo;
&ldo;不必了,都是些该死的……&rdo;那祠堂的老人说到这,打住了话头,转而道,&ldo;您是京里来的贵人,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小鬼不值得您一拜,还是明日吧。王大夫交代过了,要给您添个炭盆,小人这就去给您端,您喝完了,把药碗放门口便是。&rdo;
&ldo;好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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