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你母妃已去的消息,朕其实颇有些突然。&rdo;帝王望着宫殿中央,轻声开口说道,&ldo;她走前一天,一直恳求我让你暂居佛寺。&rdo;
何安不语,只是默默地听着。
&ldo;想必你已知前几日朝政之中的风波,我且问你一句,你想不想做这个太子?&rdo;
&ldo;你也不必像其他人一样,推辞不就,只管说你的心里话。&rdo;
帝王温和无波的眼神忽的变得敏锐,望着坐在一旁的皇子,等待着回复。
殿内静悄悄,毫无半分声响,直叫人心头发慌。
&ldo;我不想。&rdo;何安抬头答道,眸间清澈,不夹杂半分杂质。
帝王似乎是有些愣住了,沉了片刻,又问道:&ldo;那你想做什么?&rdo;
何安只沉思答道:&ldo;我愿行万里路,读万卷书。见京城之外的风景,见天下百姓的苦楚。&rdo;
空荡的大殿内一时之间,竟是再无半分声音。
&ldo;你知道你母妃去世前唯一求我的,可是何事?&rdo;帝王隔了片刻后,恍惚答道,&ldo;她前些日子一直央求要见我。终是隔了几日,无奈之下我便去了她的寝宫。我不曾想,她一见我,就跪拜在地,迟迟不起,只求我,不封你为太子,能让你安享一生。&rdo;
&ldo;她言妾本卑贱,幸得陛下恩宠,育有一子。然幼子资质微薄,身体虚弱,难堪大用,实不配太子之位。&rdo;
帝王扶了扶身子,缓缓起身,来到下座皇子的身边。
&ldo;你听了有何感觉?&rdo;
何安微敛目,只答:&ldo;母妃是为臣好。&rdo;
&ldo;好不好,这份心你懂不懂,我不知。&rdo;
&ldo;我当时只是惊讶,她居然知道我打算立你为太子。&rdo;帝王轻声开口道,&ldo;我找不出其他的说辞拒绝大臣们的谏书。&rdo;
&ldo;当时我并未理睬她。&rdo;帝王又出声道,&ldo;她在我心中,永远都是当年那个宫女,低头诺诺,毫无神采,唯有那容貌倒是清秀温婉。&rdo;
&ldo;你可知你母妃如何而死?&rdo;帝王又问道。
也不等其他的回复,帝王又道:&ldo;她是自食相克之物而去。母去服丧三年,我便有理由不立你为太子。&rdo;
&ldo;我没想过她居然真的不想你当太子,她是宫妃,在朕的宫内,她虽孕有长子,但因我不喜,份位不高。&rdo;
&ldo;我其实没想过的,她就……&rdo;帝王顿了顿,又道,&ldo;就这样去了。&rdo;
&ldo;所以,我想问一问你的想法。&rdo;
&ldo;你倒也好,莫不是和你母妃心有灵犀,都不想争这个太子之位。位居庙堂,高坐帝位,就这样不合你心意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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