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翩然听到这句话,有些讪讪地:&ldo;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和杨汐在一起?&rdo;
沈炜把脸调向车窗外面,看着站台上熙攘喧嚣的人群,说:&ldo;这火车怎么还不开?误点了吧?&rdo;
正说着,身下的火车开始缓缓启动。窗外的景物,慢慢向后方滑去,就像那些青春的美好记忆,以越来越快的速度,不可阻挡地从我们的生命中远离。
回到d市,已是黄昏时分。
叶翩然陪沈炜回家,回到那套已经空无一人的屋子。老式的格局,两室一厅,家具也很陈旧,光线昏暗。客厅的墙上挂着沈炜奶奶的遗像,慈眉善目,笑容亲切。叶翩然看了很久,问:&ldo;沈炜,你长得像你奶奶吧?&rdo;
&ldo;我是我奶奶带大的。&rdo;沈炜说,&ldo;老人家有点重男轻女,我两个叔叔生的都是女儿,奶奶对我特别娇宠。&rdo;
&ldo;在你身上倒一点都看不出。&rdo;叶翩然说,&ldo;完全没有骄娇二气,不像杨汐……&rdo;她及时刹车,尴尬地说,&ldo;怎么又说到他了呢?&rdo;
&ldo;还记得吗?&rdo;沈炜没有回避,接过她的话岔,&ldo;有一次我问你对杨汐的看法,你说你很讨厌他,说他狂妄自大,目中无人。原来女孩子都是喜欢说假话的,明明喜欢一个人,硬要说自己讨厌。&rdo;
&ldo;不是的,沈炜。&rdo;叶翩然急着辩解,&ldo;那时候,我真的不喜欢他。我当时喜欢的那个人是你!&rdo;
沈炜牵动嘴角,自嘲地笑了笑。他走到窗框前面,眼睛望着外面的风景,低声说:&ldo;翩翩,如果当年我不出国,我们还会在一起吗?&rdo;
叶翩然哑然,她说不出一句话,只觉得胸口像压着铅块似的,呼吸困难。
沈炜回过身来,看着她,很慢很慢地说:&ldo;我本来不会放弃的,只是因为一封匿名信。&rdo;
叶翩然的心突突地跳得很厉害。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过来。虽然害怕,她还是颤抖着声音问:&ldo;什么信?&rdo;
&ldo;高考前夕,我父母闹离婚,那段时间我心情很糟,也没心思回你的信,怕耽误你的复习。当我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,想要给你写信了,告诉你,不用担心,我会报考n大。可是就在这时候,我接到了一封匿名信,信里面说你已经爱上了杨汐。你们在深夜的学校小操场上约会……&rdo;
叶翩然惊出一身冷汗:&ldo;深夜?小操场?胡说八道!那算什么约会?我那天约杨汐出来,是想告诉他不要再纠缠我了!&rdo;
&ldo;但信上确实是这么写的。&rdo;
&ldo;无中生有,造谣诬蔑!&rdo;叶翩然有些忿然,&ldo;你看得出是谁的笔迹吗?&rdo;
&ldo;认不出。&rdo;沈炜说,&ldo;字迹很潦糙,好像是用左手写的。&rdo;
左手?叶翩然耳边浮起了顾茵的声音:&ldo;一进教室,就看见杨汐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字。他是用左手写的,没有人认出来……&rdo;
她拼命咬了咬牙。不,杨汐虽然任性霸道,争强好胜,但她不相信,他会做这样阴暗卑鄙、见不得光的事情!
&ldo;那天晚上,你约杨汐在小操场见面,有谁知道这件事?&rdo;沈炜也想知道,到底是谁写了那封匿名信。
叶翩然摇头,心情更加沉重:&ldo;我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。现场只有我和杨汐。&rdo;
沈炜的心里也格登一下,有个名字已经呼之欲出。他叹息,低声说:&ldo;已经过去这么久,不要再想了。如果要怪,只能怪命运!&rdo;
如果是命运的捉弄,叶翩然没有任何怨言。但如果是人为的因素,她想,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杨汐!
爱一个人,就要正大光明,不可以不择手段。在她的观念中,正直、诚信比爱情本身更重要。
从沈炜家出来,叶翩然和他去了d市三中。
还是那辆破自行车,他载着她,从林荫道上缓缓地驶过。叶翩然深深嗅了嗅空气中的花香,用平淡的语气说:&ldo;其实,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。考上大学后,我只回来过两次,上次是高一同学聚会。你、杨汐和童馨月都没来。&rdo;
沈炜说:&ldo;我倒是常常想起三中,想起那天和你分别的情景,想起你跟我说,你等我,无论多久。&rdo;
叶翩然仰起头,春夏之交,梧桐树枝叶繁茂,遮住了头顶的天空,只能看见一缕缕金黄色的阳光,从fèng隙间漏出来。曾经,沈炜就像那一缕阳光,照耀了她灰暗的人生。
&ldo;沈炜,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爱情?&rdo;她突然问。
&ldo;爱情就是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,想要一辈子跟她在一起。&rdo;
叶翩然迷惑不解:&ldo;好奇怪,为什么从来没有老师教过我们什么是爱情,该怎样去爱一个人呢。&rdo;
沈炜低下头,问:&ldo;你和杨汐在一起快乐吗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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