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炳文做梦也没有想到,“雪狼山”不但没有杀他们,而且还把武器一件不少都还给他们。他起初以为“雪狼山”又玩什么花招,等他带着残兵败将跑出“八仙渡”,见后面没有什么动静,才相信这是真的,看来那个聂虎所言不假,这是一个误会,而且“雪狼山”根本不敢与“许家堡”结仇——黄炳文直想揍自己两个大嘴巴,早知这样,何必让“许家军”扮成小鬼子呢?这下倒好,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,连伤带死损失三十多人,真不知道孔善人会怎么处置他?
“虎头坳”幸存的村民并没有上“雪狼山”,拓跋青澜知道,鬼子这次吃了大亏,绝不会善罢干休,一定会纠集兵力围剿“雪狼山”。若是把这些妇孺老弱带回山寨,等到日军围攻“雪狼山”,只会增加更大的伤亡。阿狼明白拓跋青澜的用意,在聂虎派人给他们送来给养后,就带着村民们躲进大山,等避过风头后,再回“虎头坳”。
回到山寨,拓跋青澜立刻把聂虎、高原和董乾等人召集到一块儿,讨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。拓跋青澜道:“鬼子这次兵败‘七里沟’,对‘雪狼山’恨之入骨,中村流彻一定会派大队人马围攻‘雪狼山’,咱们要提前做好准备。我认为首先要做好的就是情报工作。任何战争都是情报战和信息战,没有准确的情报和信息,再强大的军队也是盲人骑瞎马,只会一败涂地。而拥有灵活而高效的情报渠道,即便武器落后,战斗力较差,也可能取得胜利。所以我们要多安排一批精干人员下山侦察,注意小鬼子和其他村寨武装的动向——这项工作交给小宜负责。她心思缜密,机敏灵活,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陆家宜第一次听到拓跋青澜在人前夸她,又羞又喜,晕红双颊。
拓跋青澜转过头,说道:“阿虎,这里是你的地头,你比较熟悉情况,就由你协助小宜。记住,要充分利用‘雪狼山’的情报资源——让那些散布在各地的眼线都动起来,严密监视小鬼子的一举一动!”
聂虎点头答应,“雪狼山”能在乱如牛毛的“卧虎山区”屹立十几年而不倒,庞大而有效的“情报网络”的确功不可没。他不得不佩服拓跋青澜的眼光够“毒”,一眼就看出“雪狼山”赖以生存的奥秘。
拓跋青澜接着说道:“邓彪,马魁,你们两个负责把山寨里的粮食、弹药和有用的东西都分散转移到‘观音洞’、‘老熊崖’和‘一线天’。我们要做好坚壁清野的准备,即便小鬼子攻上‘雪狼山’,除了一座空荡荡的山寨,他们什么也得不到——”
通过这次战斗,邓彪和马魁对拓跋青澜敬若神明,听到拓跋青澜的吩咐,二话没说,当即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。
拓跋青澜把目光投向董乾,说道:“董排长,八路军战术灵活,军纪严明,作风勇敢,令人敬佩,你能不能派人帮阿虎练练兵?从今天的战斗来看,那些兄弟打鬼子毫不含糊,不愧是铁骨铮铮的中国汉子。只是他们的战斗技能和纪律性还不高,尤其拼刺能力太差,需要严格训练——”
“七里沟”那一仗,“雪狼山”有六人阵亡,其中四个人都是倒在与鬼子的白刃战中,不能不令拓跋青澜感到惋惜。
聂虎道:“董排长,我是个粗人,讲话喜欢直来直去。我对八路军早有耳闻,你们敢打敢拼,作战勇猛,是真心抗日,兄弟们都很佩服。其实在不久之前,我还打算下山投奔你们呢。这次你们来到‘雪狼山’,咱们正好可以一起打鬼子——”
董乾笑道:“阿虎兄弟说的好——咱们一起流过血,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,兄弟们齐心协力打鬼子,还有比这更好吗?八路军也是人,不是神仙,只不过我们有共同的目标,那就是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。‘雪狼山’的兄弟愿意抗日,八路军求之不得。要是大家信得过,从今天开始,就让侦察排与山寨的兄弟们一起训练,共同提高杀敌本领!”
聂虎看看拓跋青澜,见拓跋青澜点头同意,大喜道:“就这么定——从今天开始,‘雪狼山’与八路军就是一家人,咱们一起杀鬼子。”说到这里,他的眼中充满希冀:“阿澜,你能不能留下来,带咱们打鬼子?”
拓跋青澜道:“这事以后再说吧——‘雪狼山’眼下最紧要的就是应对鬼子的围剿。你一定要督促山上的兄弟跟着八路军刻苦训练,要让他们明白,多一分本领,在战场上就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!”
聂虎说道:“你放心,我会狠狠督责他们,也包括我自己!”说完,他看看高原和云鹰,又补一句:“我希望高原、云鹰和小宜继续担任教官——兄弟们对他们心服口服,说实话,若不是这一个多月的训练,还真没几个人敢和小鬼子硬碰!”
高原笑道:“老聂,你他妈的能不能让我省省心?有董排长在这里,你还拉着我和云鹰做什么?”
聂虎笑着回敬道:“阿澜说过,打鬼子不是一个人的事儿,只要是中国人,就应该团结起来,有人出人,有钱出钱,有力出力。你他妈的要钱没有,烂命一条,再不出力,岂不是白白糟蹋粮食吗?”
高原被聂虎噎得直翻白眼,正想踹聂虎一脚,拓跋青澜道:“高原,你和云鹰就按阿虎说的做,继续担任军事教官,至于小宜——”他转向董乾,说道:“董排长,小宜还有其他事情,而且新四军和八路军都有丰富的政治工作经验,我看这‘文化教官’就由你来做吧?”
董乾一路之上和拓跋青澜交谈不少,对“雪狼山”的情况有个大概的了解。他明白拓跋青澜对这批土匪改造的苦心,而这,正与他不谋而合。侦察排要想在“雪狼山”站稳脚跟并发展壮大,就必须对这些土匪进行政治教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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