丰骅呆呆地站在哪里不敢言语,此时此刻他多想让母亲再唠叨上几句,哪怕抽自己几个耳光都行,让母亲压抑多日的心情彻底释放出来,让心中的苦楚一股脑地倾倒出来。“你出去吧,孩子,娘想一个人待会”再一次对丰骅说了一声。丰骅不敢出去,他怕母亲想不开,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,这一辈子他都无法安生了。“娘,我错了,我不该说这样丧气的话,我就是不想让你那么累,给你搭把手。娘,你不要生气了,我明天就去上学”丰骅愧疚的说着。母亲没有说话,一下子趴在床上嚎啕大哭上气不接下气,手臂拍打着枕头,丰骅想近跟前安慰却又不知说什么为好,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母亲这样伤心过,或许让她哭出来才是解压的最好方式。他走在床边没有说话,用手轻轻的上下抚摸着母亲的后背,以此来缓解母亲承受的屈情事。丰骅走出屋子轻声带上门,母亲的哭声小了,这时他才感觉到身上的压力有多大了,不只是帮着母亲干点农活解一时之困那么简单了,未来的路还得靠他去开拓去奋进,一亩三分地是没有希望可言的。
丰骅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,阴闷的天气压的他喘不过气来,他没有理由再让母亲受委屈了。此时无声胜有声,心智往往都是在一瞬间变得成熟,屋内母亲的抽泣声小了,一切都变得静了下来。吱扭一声门开了,丰骅的思绪也被拉回了现实。娘,你起来了,丰骅说着起身。母亲回道“儿子,娘眼泪多,让你笑话了。”刚刚梨花带雨的她像变了人似的,其实在母亲的心里就想让孩子看到她刚强的一面。“娘给你弄吃的去,给你准备准备明天回学校的行李。”边说边走向厨房。丰骅给母亲说:“娘,你坐下歇会吧,不用做饭了,我也不饿,我自己收拾东西就行。”母亲说:“现在正长身体的时候,哪有不饿的道理,你看看天边的红云,虽然是阴天,估摸也能知道日出几杆了。”
母亲的心情好转就是因为丰骅的致歉话,在她哪里没有比上学再重要不过的了,只要孩子去上学,她就有盼头有希望。在农村人的眼里孩子有出息唯一的路就是考大学,不用长年累月的和坷垃头子打交道。丰骅要走了,他娘心情复杂,既有留恋不舍又有催促嘱托,她说:“儿子,今天你去上学娘高兴,到了学校好好学习,现在苦点累点没啥,以后你考上大学走出去了,娘还盼着跟着你享清福呢?也能让你爹在天之灵安生了。”丰骅骑着二八大梁自行车走了,带着失去父亲的悲痛,留下瘦弱母亲的不舍,背负全家人的希望,揣着对未来的向往,一路向北疾驰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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